卫舒衡的肚子连连续续地疼了两日,到第三日清晨,已是绵延的、紧缩的疼痛,两颗蛋在他的胞宫内,似乎在发热。他腹底硬如磐石,光是从床上坐起来,便费去他浑身力气。
“呃、呼……哈、哈啊、好痛——”
卫舒衡绞尽清灰色的袖摆,尖利的犬齿狠狠咬住,嘴巴里登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
蛋下坠得很快,压着未开宫口的胞宫,沉沉地缀在胯上。卫舒衡合不拢双腿,颤巍着撑着桌沿儿,勉力站了起来。
“呜、啊啊啊——”
尖利的蛋头破开宫口的痛楚令卫舒衡惨叫一声,不料胎水竟破得如此快。卫舒衡膝窝一软,狠狠地跪倒在地上。巨硕的胎腹遭此一冲,挤出宫口小半的卵蛋又顺势滑了回去。卫舒衡被顶得连连干呕,涕泪交加。
“呜、好痛,哈、哈啊……”
卫舒衡弓起脊背,痛苦地转圜身体,仰面坐在地上。他背靠着竹床,大开双腿,不得要领地挤压着胞宫:“出来,快、出来呃啊啊啊、痛,痛啊……”
他痛得面上原形毕露,一双金色的竖瞳噙着透明的泪,眼尾细密地浮起来些蓝黑色的鳞片,连舌尖都分了叉,两颗毒牙随着痛呼露出唇来。
“我、好痛……我生不下来、呃、呃啊啊……”
粗糙的蛋面挤压着紧窄的宫口,恍惚中,卫舒衡下意识地痛呼:“傅玦……傅玦……我好痛、哈啊啊啊啊!”
“啊————”
只听得“噗嗤”一声水响,卫舒衡腿间那朵幼嫩的肉花里,颤颤巍巍地吐出个蛋尖儿来。他使不上力气,蛋身最粗的地方死死卡在紧窄的宫口处,将那小小一环儿撑得酸涩疼痛。连胎水都被阻塞在胞宫口,难以流出。
“好痛、好痛…呜……不要了……”
“不要折磨我了…出来、出来啊……”
“呃、呃啊啊啊啊!!又疼了、肚子,肚子呃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的父亲……不要折磨我了、好、好痛啊……哈啊啊——”
一阵剧痛中,卫舒衡瞳孔一紧,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泡在了微凉的灵泉内。羽息蹲在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他光裸的肩头上泼水。见他醒了,羽息瞳孔一亮,开口道:“你终于醒啦!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你都不知道,我回了你房子时差点吓死!你躺在地上,腿间都是血,地上还有两颗蛋!我把你扛来灵泉可累死我了……”
卫舒衡被他嚷嚷得脑仁疼,好在他被扛来了灵泉,有泉水滋养,身上的不适竟没那么明显。他习惯性地抚了抚肚子,摸到一片平坦,吓得他一惊。又转念想到自己已产下了蛋,心才稍稍放下。
“我的孩……的蛋呢?”
羽息乐呵呵地指了指岸边:“我捡了好多小树枝,给他们搭了个窝。在这里!”
卫舒衡一见那两颗蛋,纯白的蛋壳闪耀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比寻常蛇蛋足足大了三四倍!他心有余悸地揉揉肚子,带起灵泉水一小漾波痕。
“不过,你的宝宝什么时候能破壳啊?”羽息纠结地撑着下巴,白嫩嫩的小脸写满了不解。
卫舒衡在灵泉里舒展了下身子,笑道:“哪有蛋刚生下来就破壳的?”
“刚生?”羽息呆呆地眨眨眼,“可是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啦。”
卫舒衡和羽息对着桌上两颗蛋面面相觑。
“是不是温度不够呀?”羽息率先提议,“我们族里的雌鸟都要孵蛋的,不然你也坐在蛋上孵孵?”
卫舒衡翻了个白眼:“我们蛇不需要。”
“那用火烤烤?”
“……”
“那怎么办呀……”羽息苦恼起来,半晌,又兴致勃勃道:“我爹爹和月老很熟,不然我们去问问他?”
“……月老还管得到这些?”
“但他们是神仙诶,难道神仙不都是无所不知的吗?”
卫舒衡无语凝噎,决计不再理这个小傻子。
“哦哦哦,对了,你听说了吗?”羽息打开了话匣子便合不上,卫舒衡昏迷这三个月,都无人同他说话,可把他无聊死了。“九重天上的重华帝君,渡劫结束,回天庭啦!”
“这、这么快?”
卫舒衡心中忐忑。虽说妖界时间比人间慢得多,可三个月也不过三十年,重华的劫数怎么会结束得这么早?
羽息滔滔不绝:“听说帝君在人间渡劫出了差错,险些走火入魔,大伤了帝君元气。他一回天宫就闭关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卫舒衡心虚不已。
不……不会是因为他吧。
重华归位那天,九重天外笼罩着一层血色的阴云,乃是不详中的不详。
司命星君连忙查探,果然,重华帝君在凡间的命格出了岔子。他本该在登基后成了千古明君,福泽绵延几代百姓。却不料他宫变登基后,暴虐狠戾、屡犯杀罪,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后被起义军首领砍下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