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医院的金主,院长的哥哥?”
“对对对,就他,今天又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也是个男的,帽子口罩捂地严严实实的,又换了一个!”
“不会吧,这才多长时间,两个月到了吗?”
“一大早的在这聊什么呢?”
裴鹤闻揣着兜一摇三晃地走过来,两个小姑娘赶紧闭上嘴,笑着打招呼:“院长,今天这么早呀!”
“嗯,”裴鹤闻乐呵呵地提醒道,“知道规矩吧,咱们是私人医院,看到听到的不要出去乱嚼舌根。”
“知道知道,一出门我们就忘啦!”
裴鹤闻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护士径直去了病房。
童渊脑门上贴了一副退热贴,听见门口的动静掀起眼皮儿看过去。来人油头粉面,眼里桃花乱飞,活像一只发情的孔雀,到处招摇,浑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左手食指上那块翠绿翠绿的大戒指。那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向禹,暧昧地对他笑笑:“又见面了。”
童渊撩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您哪位。”
“哟,小屁孩年纪不大,脾气这么坏,真不讨人喜欢。”裴鹤闻遭了个白眼,非但不退缩,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啧啧啧,现在皮相也不行了。哥,你怎么看上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去摸童渊的脸,童渊一偏头躲开了。裴鹤闻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示意身后的护士上前。
童渊拧着眉毛,盯着护士手里的托盘,眼瞅着黄色的橡皮筋系到手臂上,还勒地死紧,他把胳膊缩回来,瞪着裴鹤闻:“干嘛?”
“抽血化验,眼睛也不好用是吧。”
童渊瞄了一眼托盘里的枕头,躺在这都禁不住一阵腿软:“就是过敏,你给我开点药抹一抹就行,哪用得着抽血。”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再啰嗦把你血抽干,抽!”
小护士得令,重新把童渊的胳膊抓出来:“很快就好了,不疼的。”
“……谁说我怕疼,”童渊脸上挂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色的棉球,碰到皮肤的时候冰得他一个激灵,“庸医。”
“再多嘴小心让你烂脸。哥,也不管管?”
童渊这会儿全神贯注地看着小护士倒腾抽血的那跟针,早听不见裴鹤闻跟他抬杠,突然脖子一暖,脸就被拨向另外一边,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是该好好管管了。”
“……?”
裴向禹那张脸一旦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仿佛冷了两度,连语气都凉嗖嗖的,特别能唬人。童渊愣了愣,一时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又惹了他不高兴。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我不知道啊。”
裴向禹看了眼跟他装傻的童渊,要不是他昨天亲眼所见怎么回事儿,保不准就又要被骗,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他板着脸:“昨天晚上。”
“哦,”童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恍然道,“那会儿我在工作,可能没听见。”
“是吗?”
“是的呀!”
裴向禹眯起眼:“那关机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没电了吧。”童渊脸不红心不跳,摸了摸口袋,“我手机呢,昨天都没顾上看。”
“这呢。”裴向禹拿出昨晚从童渊包里缴获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摁下开机键,“还有百分之三十二的电量。”
“那可能就是我不小心碰着了。”童渊眨了眨眼,淡定地看着裴向禹,就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深沉地看着他。
童渊有点嘀咕,试探道:“你找我有事?”
“好了!”护士妹妹的声音宛如天籁,童渊回过头,惊喜地发现抽血已经结束了,护士拿棉棒压在他胳膊上,“摁一会儿,要摁住了哦。”
“谢谢。”
童渊心情一下就愉快了,喜滋滋地接过手,真情实感地对她笑了笑,小护士脸上立竿见影地红了一片,低着头走了。裴鹤闻看着童渊那模样莫名不爽:“你是孔雀吗?脸都这样儿了还乱放什么电。”
“我脸怎么了,还不是你个庸医医术不精,治不好我有什么办法?”童渊对裴鹤闻好感多的也有限,说起话来就很随心所欲,“再说了,我就算把这张脸扔了不要,也比你强多了。”
“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裴鹤闻日常自恋,浑身上下最钟爱自己的一张脸,这会儿被童渊怼到痛点,气得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越嚷嚷越大声,“论脸我说第二我哥都不敢争第一!”
“脸能当饭吃吗?”童渊看着裴鹤闻跳脚,心情特别不错,眼里升起一丝促狭,“你尽管当你的第一,我看上的又不是你。”
“还看不上我?你算哪根葱?你看上我我还不稀罕呢!”
“鹤闻。”
“干嘛!”
一直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裴向禹出声打断这两个人没营养的吵架:“要是没什么事了你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