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多一点的音频,童渊来回听了五六遍,是一首挺别致的demo,人声稍显几分青涩,不过除此之外,各方面都还算得上不错。
他可太有想法了。
……
市中心的一条林荫小道边上,三层高的老旧小洋楼藏身在一众颇有年代感的砖房瓦砾之间,十分没有存在感,
“是这吗?”
范统把精挑细选找出来用来签名的专辑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说话都不敢大声。
童渊对照手机地图上的信息看了看:“应该是吧。”
生锈的门铃按下去,声音也像生锈了一样,尾音颇有几分后劲不足的意思,“咿咿呀呀”的,活像唱曲儿跑调的戏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应声,厚重的大门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显得这幢洋楼无动于衷。
就在童渊准备再按一次的时候,“咔哒”一声,大门开了条缝儿,伸出四只苍白的手指往外推了推,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开门的男人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银色的眼镜链垂在脸侧,穿着随意又考究,一股子文人气质扑面而来。
最奇特的是手里还攥着一份散发着新鲜油墨香的报纸,童渊这辈子加上辈子,可有好一阵子没见过有人看报纸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是任冶先生的工作室吗?”
开门的男人看了眼童渊和范统,“嗯”了一声,错身把他们俩放进来,引到左边宽敞区域的吧台边上落座。
“您好,这是童渊,我是他助理,受任冶先生邀请过来的。”范统见不是任冶,紧张的心情疏解了好多,尽职地开启商务模式,一边说一边递了张名片过去。
“任冶还没起来。”眼镜男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随手又把名片搁回在吧台上。
他好像不太关心来的是谁,也不打算自我介绍,朝墙根边的一排柜子一指,“咖啡和茶。”
“谢谢谢谢谢谢不用麻……烦。”
范统话还没说完,眼镜男已经拿着报纸回到房间遥远的另一头,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端起依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啜了一口。
人压根儿就没打算麻烦自己。
“他是谁?”范统压着嗓子和童渊比口型。
童渊指了指墙上展示架上立着的一排出版物,书脊上整齐划一的写着一个叫做“顾兔”的名字。
“我——X——”范统张着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顾兔不是个女的吗?”
“我猜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范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给童渊科普,“顾兔是个女的,文笔超棒超有才,跟任冶合作很多次了,网传他俩是一对儿来着。”
“你见过那个什么顾兔吗?”
“没有,没人见过她。”
“哦,那你男神可能是个弯的。”
“你说啥?”
范统一字一句艰难地消化着童渊灌输给他的消息,还没等他确认失败,就被一阵凄厉的门铃声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门铃在房子里面听比房子外面听更瘆人。
新朋友比他们俩的待遇还要不如,因为眼镜男只是开了个门把人放进来,就又坐回原来的地方了。
来人看了看眼镜男所在的沙发,犹豫了一下,直接奔着童渊这边过来,瘦瘦高高浓眉大眼一年轻人,看起来跟乔宁一边儿大,目光落在童渊身上,离得越近就越激动,最后几乎扑到童渊面前。
“你是童渊吗?”
“嗯。”
“我叫白翌辰,我超喜欢你的!”
“谢谢。”
“白翌辰?”范统一下坐直身子,“你是昨天发单曲的表弟!”
“是我是我。”
白翌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跟范统握了一下。
范统笑眯眯地把惨遭眼镜男退货的名片递给白翌辰:“我是范统,童渊的助理。”
“你好你好你好,范……”白翌辰眯着眼盯着名片看了好一阵,卡了下壳,“范哥。”
“你昨天那首歌很棒,我单曲循环了好久……”
“没有没有,我反而比较喜欢小童最开始那次《仲夏夜之梦》……”
范统和白翌辰一不留神就开始了尬吹模式,童渊对这些没兴趣,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儿,研究了一会儿挂在墙上的黑胶唱片,然后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打发时间。
好在没过多一会儿,任冶就从楼上下来了。
“都到啦?不好意思我睡太长时间了。都认识了吧,这是我表弟,白翌辰小白,这是童渊,小童,这位……”
“我是小童的助理,我叫范统。我那什么,我……”
“他特别喜欢你,想让你给他签个名儿。”童渊体贴的帮丧失语言功能的范统表达了一下心愿。
“多谢厚爱。”任冶也不矫情,接过范统提前准备好的笔,“唰唰唰”在专辑上龙飞凤舞的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