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树荫下铺着一块餐布,李梓珏一边扯着餐布一角当镇纸,一边吐着舌头跟魏澜吐槽。
魏夏道:“骑个马没被吓死,一起吃个饭又要把你吓死了?我爸哪有那么吓人。”
李梓珏瞪他一眼:“魏伯伯才不吓人,明明是跟魏伯伯一起那个裴向禹比较吓人,不知道为啥看见他我就紧张,我感觉他刚才盯着我看了好几眼。”
她一边说一边倒抽了一口气,猛地抓住魏澜的手:“小澜,你不会告诉他我私下跟你说他坏话了吧!”
“……怎么可能。”
陈梓钰对着李梓珏的发顶心弹了一下:“你闲得没事儿说人家坏话干什么。”
“那个人竟然拒绝了小澜的告白哎,难道要我夸他吗?!”
“……也不算告白啦,就约过两次而已。”
魏澜面对两位男士的震惊脸,稍微解释了一下。
童渊在旁边听得一字不落,魏澜和裴向禹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要是让魏澜知道他和裴向禹还有一腿,指不定事情要朝着哪个狗血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想到这,童渊由衷的觉得,他得好好感谢一下裴向禹。
“你笑什么啊!”
比之魏夏和李梓钰的不可置信,童渊的表情显然更让李梓珏介意。
童渊一时语塞,连个搪塞的话都找不出来。
魏澜把筷子塞进李梓珏手里:“好啦别闹了,快吃饭吧!”
话题一旦起了头就停不下来,午餐时间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裴向禹的批斗会,期间充斥着关于这个人的各种道听途说以及亲眼所见,最后几个人一致得出结论——保持距离,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从自幼父母离婚,到毕业后从亲爹和继母手里把集团上下一点一点据为己有,如何起死回生,如何蒸蒸日上。
童渊听了一肚子八卦,大致勾勒出了一个生平,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不愧是他。
——
傍晚,魏时因走后,偌大的温泉池里就剩裴向禹一个人,浮在水面上的托盘上放着一小盅酒,最后一杯见底,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魏澜几个看到裴向禹,不约而同得闭上嘴,气氛骤然拘谨起来。
裴向禹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一眼扫过面前几个年轻人,裹上浴袍出来,不经意问道:“怎么少了一个人?”
魏澜率先反应过来:“您说小童吧,他有点小伤,先回房间了。”
裴向禹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刚转了一个弯,身后立刻又重新热闹起来。
……
童渊拖着两条腿回到房里,疯跑了一整天,玩儿起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个晚饭,骨头和肌肉一起叫嚣着造反,尤其腰线以下,大腿根也被磨得生疼。脱了裤子一看,果然腿上红了一片,最严重的地方直接破了两片皮,看着还挺对称。
小心避开伤处冲了把凉,童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晾着伤口,抱着手机翻翻找找,饶有兴趣的看起来有关于裴向禹给他的那把琴的来历。
大体和任冶那天跟他讲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点戏剧性。
比如,据说那把收到赠琴的至交好友是个有夫之妇,据说这位有夫之妇后来和赠琴的挚友又喜结连理了,诸如此类的八卦旧事。
他划拉着屏幕一目十行看下来,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寻思着那几个人不可能回来的这么快,披了条浴袍去开门。
裴向禹裹着一件同款杵在门口,裸露出来的皮肤微微发红,身上氲着一层热气。
“干嘛?”
“看你。”
“……”
“不让我进去吗?”
童渊抵着门,感觉到来自另一边相当的力量,懒得跟他较劲,让开路把人放进来,自顾自地折回床上窝着,调侃道:“初次见面就大晚上的过来登门拜访,看样子裴总还真是不忙呢。”
“现在是第二次见了。”裴向禹淡定的很,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挪揄,“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童渊这才发现裴向禹手里还提了个小药箱。
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死不了。”他绷着脸,手上倒是乖乖把浴袍脱了。
从大腿根到膝盖骨,或轻或重红红紫紫的两溜,被白色皮肤衬托的十分显眼。
不过某人一副坐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也很有趣,裴向禹好脾气的拨开童渊的腿,打开药箱,拿棉球占了点碘酒。
童渊看着黄洼洼的一团,拧起眉毛:“这个疼不疼。”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别……”
没等他说完,棉球已然按在伤口上,除了正常的伤口痛,好像没有什么更厉害的杀伤力。童渊没了顾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只是伤处位置特殊,不一会儿就被弄的心猿意马起来。
“安分点。”
“我这是年轻,不像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