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些时候他来过一次,比眼前的声势还要浩大,吓得他连进都没敢进来。
范统拐了个弯,靠边停下,等了小二十分钟才接到童渊的电话,于是发动车子,顺路兜了一圈儿,拐进小区里面。
一进门,就受到了小十号的热烈欢迎。
房间里传来一声口哨,小时候就脚底打滑的奔童渊去了。
“你试戏没给老板说?”
“说了不让我去怎么办?”童渊一边比划着沙发上的几件衣服,一边反问。
“他现在不是也不让你出门吗……”
“他只说不能出去乱跑,我这是去找工作。我要是先问他了,他说不准去,那我再偷偷跑出去,就是明知故犯,知道了吧。”
“哦。”
“到时候他问起你,你就说是我哭着闹着要出门,你拦不住。走吧!”
反正都是要偷偷跑出去的,范统似懂非懂的琢磨着这俩说法有什么不同,童渊已经挑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卫衣套上,配牛仔裤和板鞋,十分平平无奇。
“你就穿这?”
“不然呢?”
范统跟在童渊后面,十分操心,毕竟他也是看了大纲的人,主人公是一个有性别识别障碍的小镇青年,怎么着也得有些特别之处吧。
而且他这几天操心童渊试戏的事,做了好多功课,大多演员分享经验,无非就是精心准备贴合角色云云,童渊这身打扮,要不是因为一张脸还算能看,实在是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他一旦操上了心就十分纠结,提议道:“不用稍微收拾一下吗,性别障碍什么的。”
“怎么收拾?”童渊当先进了电梯,等范统跟进来关上门,“假如你认为自己是女的,你会天天穿着花裙子在街上给别人看吗?”
“……”
范统脑补了一下自己穿花裙子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说了,要是你第一天意识到自己喜欢穿裙子,你敢就把裙子套身上吗?万一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了,人让我试一段含蓄点的戏,我还能让导演等着我换衣服?”
要在以前,是可以让导演等的,甚至连试戏都是片方的不情之请了。不过今非昔比,童渊十分有自知之明,还是低调点的好。
而且以前受限于形象,这种角色是没机会尝试的,这会儿换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又发掘了事业上新一轮可能性,从那天看到大纲一直兴奋到现在,对这个角色简直太感兴趣了。
范统听童渊振振有词,侃侃而谈,生怕他自信过头,回头被刷下来怀疑人生,适时泼了他一盆冷水:“高导的主角很抢手的,这次角色选拔不设限,什么人都能来,万一咱们没被选上怎么办。”
“回家啊,还能怎么办。”
“……”
范统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经历过种种事请,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自家艺人抗压能力是SSS级的,根本轮不到他操心。
闲扯的功夫,车子已经要开出小区,远远就看见路边那几辆车还契而不舍的守着,他道:“你躲一下吧,我这个车刚才转了一圈才进来,我怕被他们盯上。”
总算童渊身子一缩,躲在副驾后面,避开了挡风玻璃,范统稍微宽慰了一点,幸好没听见他说什么:“我躲他们干什么,让他们拍。”
他刚这么想完,就听见童渊啧了一声:“怎么就这几个人在这守着。”
听起来还颇为遗憾。
范统:“……”
童渊是真的遗憾,裴向禹每天如临大敌的交代他不能出门,他还以为外面人潮汹涌沸反盈天了,早知道只有这么几个人……
简直浪费生命。
——
试镜的地方在市内一个不大的老旧宾馆,童渊和范统来的不算晚,后院里已经聚了十好几个人,都是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
他两人一进来,立刻有人冲着他们行注目礼。
毕竟前一阵童渊的所谓“出圈”不是说着玩的,勉强算是剑走偏锋的火了吧。他这会儿头上连帽子都没带一顶不怪别人要多看他两眼。
“是童渊吗?”
“像。”
“他来干嘛?”
“今天到这来的还能干嘛,奔着高导的主角呗。”
“他不是混音乐圈的吗?不会连演绎圈也要来掺合一下吧。”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有人捧想干什么不行,这种人又不是没见过,里面不就坐着一个。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呢!”
“哎,我听说他们俩后边靠着的是一个人,你们不觉得那两个人长得挺像的么……”
一群人仗着离得远小声议论,范统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料想不是好话,见童渊没有要理的意思,也就不管了。他一路走一路看别人,就跟老母鸡看崽儿似的,看来看去都是自家这只各方面瞅着顺眼一点。
等进了宾馆大门,范统早把童渊和别人挨个比了一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