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渊问:“你干嘛。”
霸道总裁裴鹤闻凶巴巴道:“你自己来的?”
童渊:“朋友带我来的。”
裴鹤闻瞪着他:“我哥知道吗?”
童渊瞪回去:“他那么忙,哪有空来管我的事。”
裴鹤闻盯着他看了一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实点,别给我哥惹事。”
然后仰着脖子走了。
童渊:“……”
他本来还是瞎猜,这回好了,裴鹤闻专门来给他验证了一下。
裴向禹和苏芳倩确实是有关系的。
世界真小,真有意思。
裴鹤闻大约把他当成了心思叵测妄图对裴向禹图谋不轨的小白脸,也算情有可原吧。
不过裴向禹的家务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
当天下午,童渊收到高胜义发来的《红樱桃》剧本,以及一条消息。
高胜义:梁生为什么要把口红带走。
童渊有点无语。
过了这么些天,这位导演还在跟他钻这个牛角尖,居然连剧本也一起发过来。
看来是有戏了。
机会送到眼皮子底下,童渊点开剧本,一字一句的读起来。小镇青年梁生,不喜欢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玩儿,只对姐姐的裙子感兴趣。
小时候被大人送去舞蹈班学舞,总是喜欢和女孩子们凑在一起,次数多了,老师也喜欢让他穿上裙子,混在小姑娘里跳群舞。大人们觉得好玩儿,调侃几句,没有人当真,还觉得颇为可爱。
直到青春期的时候,有一次偷穿姐姐的裙子出门,进了女厕所,却被同班的女生撞个正着。
这件事被捅到了老师那里,老师又告诉了梁生的父母。
没有人听他解释,也没有人理解他的心情。被父亲的毒打和母亲的眼泪洗礼过,梁生决定压抑自己,努力让自己有一个男孩子的样子。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压抑起来就会消失的,十七八岁的年纪,梁生身边到处都是同龄的女孩子们。旁人越明媚,就更加显得他阴沉。
不过再阴湿的角落,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束光照进来。对于梁生来说,何和就是这样的一束光。
何和是高中三年级转学过来的学生,在知晓梁生的过去后,依然对他表现出了他甚少感受到的友善。
梁生就这样攥着这束光,从高中毕业,来到城里的大学。
何和不介意梁生那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只有在何和面前,梁生能发自真心的笑一笑,表露出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
渐渐的,梁生泥足深陷了。
他还没有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意,何和已经告诉他,有了女友,大学开始交往的,是温柔的学姐。
那束光可能还愿意照着梁生,梁生却不肯接受了。
他给阴暗的角落加了一道墙,彻底封闭了自己。
自暴自弃的梁生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人,找到了一个地下俱乐部,认识了那里的老板。
老板送给他一条裙子,那是梁生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裙子。
老板说,你很美,你要接受你自己。
这句话仿佛咒语一样在梁生的心里扎根,他开始在俱乐部跳舞,赚了些钱,就去买药。
身体慢慢慢慢有了变化,梁生的生活逐渐亮了起来。
他不再去学校了,而是在俱乐部里住下,成了夜场众星捧月的公主。
直到有一天,他像朝圣一样,把自己献给了俱乐部的老板。
这是梁生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
他计划着出去打一份正经的工,多攒些钱,多到可以承担一台手术,从此一劳永逸,变成真真正正的女人。
然后和老板结婚,如果可以,还能再领养一个孩子。
不过很快,梁生的美梦就破碎了。
俱乐部里来了新人,老板的眼光逐渐不再留在他的身上,去他那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然后再也没来过了。
夜场里的公主早已换了一波又一波,从镜花水月的梦里醒来,梁生恍然发觉,竟然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只要变成女人就好了,梁生执拗的认为,只要变成真正的女人,他就可以摆脱现在这种生活,他需要钱。
他于是不再拒绝别人的搭讪,外出过夜,然后收取一笔或多或少的报酬。
后来,何和带着母亲找上刚从别人家里出来的他,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梁生无所谓,他的生活早就和这些人划清界限了,现在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钱,预约了半个月后的一台手术。
他化了最精致的妆容,穿着老板送给他的第一条裙子,去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俱乐部点了杯酒,庆祝自己终于能够摆脱这种不男不女的生活。
然而故事并没有就此打住,从俱乐部出来,不久前为难过梁生的客人带着人堵上了他,把他拖进了阴冷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