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的时候,叼住那截颈子。压着此人肩膀强迫他跪伏于身前。指节一点点摩挲过他裸露的颈项。
就像真是个狐狸似的。
也像给其他人斟酒那样,给他斟一杯。
如果……
此刻对照来看,想必是厌恶断袖之人与那般作态……至于前日庆功宴上,兵士们逗弄自己,他站出来回护,大约也是以己度人,觉得自己不会喜欢那般玩笑吧。
一桌人哄堂大笑。
语调依旧婉转,和软得让人心也跟着软。
“小姚,你可真是妖精!”
何素终于反应过来,面皮猝然涨红。
喉结滑动了一下。
姚涵恰在此时抬起头来,正对上何素呆呆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由一愣,随后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身上有无沾上污渍。
姚涵一愣,抬头看去,只见这人颊上薄薄飞红,似醉非醉,眸子向着自己,如两泓云水。他也不吭声,也不作态,只是将空杯就这样举在自己面前,默默地等。
却见一只杯子从旁边挤过来,硬生生将岳凉挤开。
如果从背后……
“哎?谁跟俺抢?先来后到,先来后到,排……”岳凉醺醺然回头,正要说“排队去”,却是骤然看清了挤过来与自己争宠的那只杯子的主人,后边的话顿时都吞了下去。上脸的热度都有些消退了。
旁观士卒哄然拍手叫好:“小姚!可像极了狐仙呢!”
——尽管何素并未作色,只是淡淡一瞥,但他们仍是咂摸出不善的意味来。一时闹得开心,忘了这却是素性良家的小何将军,哪里受得了这种玩笑?
忽近忽远,欲拒还迎,勾着人的心尖。
自己却是疏于察言观色,想逗一逗他,反惹他不开心了。
几人尴尬对望一眼,纷纷避开何素目光,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不敢再起哄。
他这才有些醒了神:“姚公子……”
刚刚爆发出哄笑的一桌士卒也是全体收声,尴尬咳嗽两声,各自去夹自己眼前的小菜。
又……
姚涵无奈弯眸,忽然伸手。何素手里一轻,低头去看,才意识到那个杯子被姚涵摘走。
何素不说话了,好像明白了姚涵是好意。但须臾,他又固执地递出杯子来。
“为何?”何素望着他,眼底有说不清何处而来的忍耐。
不堪,太也不堪,怎会如此?
酒斟了半杯,那双提壶的手放下了。
他要他斟酒。
何素没有注意到。
姚涵还那样自称——“奴家”——自称着“奴家”,饮了他的那杯酒,简直是在他心窝子里那根弦上乱按……
念及此处,姚涵歉然。想要道歉,却见何素已经
何素愕然,反应不及,看着他仰头举杯,薄唇抿在自己喝过的杯沿,一口饮尽。竟然是学着前日庆功宴上那一回,又来了一遍。
岳凉骨头发酥,仰头一口饮尽那半杯酒,竟又将杯子递了过去。
他刚刚对着姚涵想些什么!
检查一遍,并无脏污,方又抬眸,疑惑地看向何素。
士卒叫起来:“小姚!当真是体己人儿!”
何素完全没有理会那酒,双眼只望着姚涵。
他便是喜欢对人这么好么?他便是对谁都这么体贴,在谁眼里都这么漂亮么?
呢。”
何素举杯站在姚涵面前,直别别将杯子递到他眼前,一言不发。
话未说完,姚涵将杯子在他面前一晃,而后端回自己唇边,眼梢微挑,看起来含情脉脉:“将军这杯,奴家代饮了。”
为何这般盯着自己?
他眼里只有对方垂首露出的那截颈子,那段俯身的弧度。那截颈子干净有力,似承风弯折的青竹,不可思议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不敢再看姚涵,两手僵硬接回杯子,缓缓转头,却是立刻向周围起哄的士卒们投去一瞥。士卒们一个激灵,齐齐住嘴。
姚涵眸子一转,似乎是千娇百媚循着他的指骨继而小臂继而脖颈一点一点看上去:“你带着伤。”
何素仍在愕然中。
姚涵回首粲然而笑,松了那身矫揉造作的劲儿,将杯子塞回何素手里,望着何素呆怔模样,只觉还是有些不对,试探捏了捏他手掌:“将军?”
何素不发一言,只是凝望。
姚涵便晓得他这会也是上头了,恐怕说不清楚,只好慢慢给他倒了一杯。
姚涵玩笑的神色淡下去,将酒壶收起,轻轻把眼前的杯子挡回去:“惟独是将军你,不许喝。”
姚涵他,他方才?
何素那时便显得颇为抗拒了。
他说什么?
……他俯首给他斟酒的模样,柔顺得宛然如含苞的花。
姚涵打量何素反应,似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恍然。他想起先前靠在何素怀中时,何素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