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气温降到了最低点。
费南斯被冻醒,趴在周淮背上止不住地抖。
“我们回去吧,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回不回来。要是他们不回来,我们俩冻死在这里怎么办?”
周淮转过身,正面对着她,将她腿叠放在自己腿上,而后将棉衣敞开,把她包在了衣服里。
“再等等。”
费南斯将脸偏向一边,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况凌琳?难道就因为是你把她带回来的?”
费南斯沉默半晌,说:“我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告诉我说她不想回来。”
周淮说:“又是梦?怎么那么多人托梦给你?”
费南斯双手围住他腰,手指隔着衣服,轻轻按在那个疤上。
“你这个疤,怎么弄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中了对面印度兵放的暗枪。”
“什么任务?”
周淮没吭声,费南斯不再追问。
“边境线什么样?”
“不怎么样,冬天冷得冻成狗,耳朵鼻子差点冻掉;夏天热,太阳毒,晒脱两层皮。我以前不黑,就是在那里晒黑的,现在都没白回来。”
费南斯嗤了一声,说:“瞎说,我看你爸也不白。”
周淮笑了,说:“我随我妈,我妈白。”
费南斯刚想说你妈也不白啊,转念又转了话题。
“后来呢?”
“拿了一个个人二等功。”
“就是你卧室里面的那个?”
“嗯。”
“二等功一般都怎么拿?”
“鬼门关里走一遭、重伤或者残疾。”
费南斯抬起头看他,问:“那一等功呢?”
周淮将她头按回去,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一等功都埋在土里,照片挂在墙上。”
费南斯拿手指头隔着衣服轻轻刮那疤痕,问:“疼吗?”
周淮说:“忘了,记不清了。”
突然,费南斯咯咯咯笑了起来,说:“那天,你师父说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他是对的,我俩真的不是一路人。你是英雄,我什么都不是,九天玄女才配得上你,是我不配。”
周淮笑了,胸腔微微震动。
“我师父瞎说的,他就是不会说话,所以得罪了一堆人。”
“你怎么知道你师父说了什么?”
“小江都告诉我了。”
费南斯哦了一声,问:“小江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淮思虑半晌,说:“没怎么注意,好像个子不高,挺文静的。”
费南斯问:“和我比呢?”
周淮沉思片刻,问:“怎么比,比什么?”
费南斯想了想,说:“所有。”
周淮说:“没接触过,不清楚。”
费南斯掐了一把他腰肉,问:“你师娘什么样?”
“我师娘是老师。”
“性格怎么样?”
“好像挺温柔的。”
“和我比呢?”
周淮笑了,说:“不知道,不清楚,和师娘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费南斯又掐一把他腰肉,撇了撇嘴说:“我收回那句说你是直男癌晚期的话。你压根就不是直男癌晚期,你是个大滑头,装蒜。”
周淮摸摸她头,笑着说:“你想多了。”
费南斯问:“你前女友什么样?”
周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好像…没有谈过。”
费南斯掐他脸,咬牙说道:“说谎话,天打雷劈。”
周淮笑了,说:“过去好长时间了,忘了。”
费南斯不依不饶:“我看你书里夹了一张照片,一个漂亮姑娘的。”
周淮愣了一下,问:“哪本书?”
费南斯思索片刻,说:“就你书桌里的那本啊。”
周淮笑笑没吭声,半晌后,说:“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自己圆回来。我那抽屉里哪有书。”
见没诈出来,费南斯哼了一声,问:“你们怎么分手的?”
周淮说:“她比我大五岁,家里一直催婚。那时候,我还在边境当兵,离得太远,不想耽误她。”
费南斯抬起头来,看着他,问:“我也比你大,你怕耽误我吗?”
“你们女的都这么在乎年纪吗?”
“你不在乎?”
周淮沉思半晌,才说:“不都看起来差不多吗?有什么区别吗?”
费南斯掐他腰肉,骂道:“大滑头。”
周淮转了话题,问:“你前男友什么样?”
费南斯闷在他怀里咯咯咯笑了。笑了半晌,费南斯说:“过去好长时间了,忘了。”
周淮捏她下巴,迫使她脸抬起来,问:“什么样?”
费南斯眨了眨眼,说:“你问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