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同学多年,把他当了多年的穷人,直到重逢,我方知他原来是迪拜的“穷人”。
我和他同学多年,把他当了多年的直男,直到他向我告白,我才知道他暗恋了我许多年。
一直以来,好像是他永远看得透我,而我永远看不透他。
我说:“嗯,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以前,还有现在,和你聊天,和你相处我很舒服。可这不是爱情,至少现在不是。韶洸,我们不再是学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即使我现在能够去谈一段感情,我也不想凭着一时的冲动去谈。”
“爱情……是可以慢慢积累的。”他的语调逐渐有了起伏,“你现在不爱我,不要紧。我可以等着,慢慢等着你能够爱上我的那一天。”
我笑了一声,说:“这不是买股票,不是股票跌了你买进去,它就一定会涨起来。我和你在一起,我们的未来,是完全未知的。有很多,很多我需要去考虑的现实因素。我们是在冒险,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喜欢冒险的年纪。”
我这么说,他不明白,连我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感情,本来就是说不明白的东西。
我要是通俗地说,这就等同于太上皇不顾世俗伦理不顾国家大事不顾一切一切,死活要和皇太子在一起并称其为为爱情冒险,他可能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但谈话也会随着这个猥琐的例子而变得诡异窘迫。
孟韶洸没再说话,我见他望着我,眼角泛起了一丝红。
别说从重逢至今,从认识他至今,我都没见他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此刻的他,像只被人拔了牙,出现一丝萎靡的老虎,竟让人觉得十分可怜。
我忽然也说不下话了。
我们就这样,一直互相沉默地坐了五分来钟,沉默地各自消化心中产生的情绪。
直到,我见到前方不远,站着一个人。那人着装朴素,和这高档咖啡厅不大相融。所幸名气和气质在那儿,没被服务员当杂人请出去。
穿着件卡通白T恤的白追,慢慢走了过来。他站在孟韶洸身后,向我微笑:“蓝老师,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孟韶洸转过头去,兄弟俩对视,表情均骤然微变。
02
白追和我的交情,自打他在颁奖台上说出那个“蓝老师”后,孟韶洸便派人去了解了。
这一刻相见,孟韶洸对他弟弟,竟也没了太好的脸色。
他们兄弟俩,找了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在咖啡厅弯弧形的走廊那里。
我本是独自坐在座位上,安静喝我的柳橙汁。后来柳橙汁被我喝得见了底,于是我起身要去找服务员续杯。路过那个弯弧形走廊时,我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
孟韶洸质问白追:“你以前就知道我在意瞬洺。所以你故意接近他,靠近他,是想让我生气,想利用他来报复我?”
白追冷笑了一声:“哥,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和什么人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仿佛觉得这话不够有杀伤力,他又添上一句,“就像蓝老师更喜欢和什么人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一样。”
孟韶洸的脸色阴阴地沉了下去,半是警告地对白追说:“我和他之间,不是你可以插足的。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才和你说我和瞬洺之间的关系。一般人,不配。”虽说孟韶洸在外人眼里时常温和,然而性子仍是冷淡的。真正严厉起来的时候,仿佛和平时的他不是一个人。
白追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他瞪着孟韶洸,孟韶洸的眼神同样不大好看地望着他。
兄弟俩眼看要打起来。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遂打破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们同时向我望过来。
我抬抬手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掏出手机,转身便走。
我也解决不了他们的兄弟之战,总不能在那儿大喊“不要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
一切似乎以我为诱因,然内核终究是他们兄弟俩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已久。我这个“诱因”,当劝架人委实高看了自己。
因此,溜,溜为上策。
我付了果汁钱和咖啡钱,接起手机。“喂”了一声,朝电梯走去。
这时,白追追过来,在电梯门关上前,火速闪了进来。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望见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我的孟韶洸。他身处光亮广阔的天地,背面是碧蓝大海。我缩立在一个小小的电梯箱里。
一扇门,将我和他,缓缓隔开。
03
白追一路无话,默默地跟着我来到车库。
看我打开车门,才过来问我:“蓝老师……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有一件急事。”
“我能跟去吗?”
我摇了摇头。
他抿起嘴,眼神有一丝失落。
上车前,我脚步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白追:“白追,虽然我没有权利管你和你哥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问,韶洸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