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听墙角的阿木终于站不住了,跨出来替镇长求情说:“大人,您大人有大量......”
“闭嘴!”薛浪猛然侧头吼道,“大人有大量,哈哈哈——用不用我帮你们算算,从我来到这儿起,听过几次这句话了?哼——一群废物!滚!”
薛浪发完火,冷笑着放了惊魂不定的镇长,转身扬长而去。
阿木遥望着他的背影,难过得说不出话,他原以为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镇长叫了他一声,他弯腰把人扶了起来,镇长拉着他的手臂小声问:“你跟那个人相熟吗?”
阿木想了想,还是摇头,他那样的人,应该不想随便认朋友吧。
“听着阿木,”镇长心有余悸地盯着薛浪离去的方向,咽了咽唾沫说,“少和他接触,一看他手上就没少沾人命,最好,他能立马离开这儿,不然我们镇上的人都要完蛋。”
头顶一声鸟叫划过。忽然间,他彷佛换了副面孔,和善地彷佛在自言自语:“客人远道而来,都没有好好招待,这样吧,阿木,你跟我回家拿件礼物送给客人。”
“是。”阿木淡淡地应声,转头告别丁家,“丁爷爷,小芽,我走啦,明天再来看你们。”
小芽手上拿着锅铲跑了出来,也喊道:“阿木哥,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哥明天给你带野兔来。”
“好!”
镇长要阿木拿的礼物用竹筒装着,说是保肝明目的良药,平常无事也可以当茶喝。
阿木将它带回了自己的小屋,临走前,镇长再三叮嘱不能让别人去他那儿,更不能让人发现“神鸟”,他想问为什么,想告诉镇长已经有人去过了,对上老人严肃的面孔,点点头一齐咽回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是是不是觉得太拖沓了?我也觉得......我尽量让节奏快一点(整个崩掉
54、毒发
他虽觉得镇长今日表现得有些奇怪,但他本能的不愿深想,只要听吩咐做事就好。
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出了一身的汗,脱下外衣预备到瀑布中去冲洗一番凉快凉快。
去之前,他到屋后看了看那只“神鸟”,它缩起脖子,脑袋埋在胸上厚密柔润的羽毛中,随着呼吸轻微地起起伏伏,像是在打盹。
他没打扰它,俯身往水槽里加了些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太阳毒得很,从山脚爬到山顶,攀援的植物都争先恐后地退回了自己的缝隙中,皱缩的花叶在山崖上荡来荡去,倏尔被闷热的空气拖着坠落,落到地上溅起尘埃,迷了行人眼。
王林跪在一条小溪边,因恐惧而难以抬起头,藏在衣裳下的肌肉全部紧绷着,已经一个时辰了,他一动不敢动。
薛浪很久没对他们发过火,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最喜欢折磨他们的,不是贺少堂,是这个男人。
一个时辰前,薛浪满心烦躁地赶到这里,王林守候多时,一见他来,反而像是近乡情怯,说半天开不了口,后来不得不说了,他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影卫长昨天夜里走了,调了几个兄弟来接替他的位置,他特意找到属下交代,一定要等到今天才能告诉主子您。”
“走了?”薛浪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去哪儿了?”
王林打了一个冷战,回道:“属下不知。”
薛浪冷笑两声,说:“不知道?马上把他给本王抓回来!想逃,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打断他的腿!”
王林为难地说:“影卫长不让我们跟着......”
一道剑气堪堪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夜行衣的衣袖后知后觉地断了一截,薛浪残忍地笑着,手上拿的不是剑,只是一根枯枝罢了。
“废物!弄不清谁是主子了吗?等回了大楚......”
薛浪顿了顿,背过身深吸了两口气,思绪更是纷乱如麻,他恍惚了,能否回去,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定。
他让王林滚蛋,可一身的病痛和心里的火气总要有所发泄,于是他以树枝为兵器,就地练起了枪,绿叶飞舞,风飒飒兮雨霖霖。
暴雨倾盆而至,雷鸣电闪,鸟兽四散逃命,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燕离啊燕离,连你也学会给我添乱了。”他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怅然不已。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阿木没能去成外边,他赶忙为“神鸟”撑开雨棚,自己浇湿了一身,那鸟也被闪电吓了一跳,血红的羽毛尽数炸开,“嗝嗝”叫着寻求安慰。
阿木坐在小屋里,看着愈来愈大的雨势叹息:“这雨说下就下,也不知道那个人咋样了?”
山脚下,薛浪被浇得透心凉,依然无法发泄苦闷心情,他知道现在最好找处地方避雨,免得他一会儿晕过去,还需要那些个气人的影卫把他抬走。
可他不能,挪不动脚,他想,淋死在雨里,就这么安静又轰轰烈烈地死去,也好让燕离知道,他就是没了他活不成。
“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