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自懂事起就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不会干活也实属正常,他刚满三周岁时父亲就已经在京考取了功名,当时七里八乡的商绅和县官都跑到家里来送礼祝贺,而他和祖母一同也从村里搬到了县城里来,还住进了高墙黑瓦的大宅院里,渐渐家里也多了很多仆人和管家,还置买了许多铺子,每月光靠收租就能维持宅子里的开销。
按理说,李牧应该被娇惯成个少爷性子,但由于其祖母本质还是庄稼人,朴素务实的性子使得她经常与李牧说起从前家里的情形,说那时穷得饭都吃不起,父亲读书的钱都是借来的,更是时常感叹他可怜的母亲怀自己时都没有养好身体,导致分娩时没得力气,最后将婴孩生出来人也咽了气。
所以李牧从小就深刻认识到如今家里的一切来之不易,而这些都是因为父亲瑶林玉树,考取功名光耀了门楣,自己应该时刻心怀感激,时刻以父亲为荣。
以至于他非但没有骄奢成性,在外人眼里反倒显得有些软弱可欺。从前在城里书塾念书的时候,李牧因为长得清秀可人,经常遭到其他男孩的排挤,但他也从未回家告过状,也从未说过自家父亲名讳身份,导致大家都以为他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直到有天县太爷的小公子因为心仪的女孩好感李牧,于是就带家中仆人把他给打了,这才惊动了李家的人,后来这事闹得县太爷也知道了,当晚带着他那不懂事的儿子上门赔罪,又是跪又是拜的,口中直呼李少爷海涵见谅,弄得李牧手足无措,最后让管家赶紧将这二人送了出去。
后来李牧才知道为什么当时县太爷会这般惶恐,因为父亲那时在京里做了大官,并且取了亲,听他们说是什么严大学士家的,总之那些人话里的意思都是父亲结的这门亲是个天大的好事,于是来家里献媚送礼结交的人就更多了,而这位县太爷更是来得勤,日日像个孝子贤孙一般来给祖母请安,对自己也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差搬张床住他们家去帮忙看家护院了。
李泓看着此刻跪撅在身前请罚的少年,看似听话乖顺胆小怯懦,实则心思细腻胆大妄为。其实从前他曾经也认为这孩子性子太过软弱甚至有些自卑,怕他日后被人欺负,所以几次回乡省亲的时候都特意带给他一些珍贵物件,与那些地方乡绅交谈时会在言语间有意地透露出对李牧的喜爱与看中,他希望通过这些能让李牧变得自信张扬些,莫堕了他李家之后骨子里的傲气。
可如今看来,他当时真是心懵眼瞎得厉害,这小畜生哪里是个省油的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若不是蠢毒到了绝顶就是心思眼界深远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他自然不相信一个打小跟政治不沾边的孩子能有这般思虑。再有一种可能李泓也猜到了,但是他不敢去细想,因为那涉及到的过于不可言说,实属禁忌,深受儒家忠君思想的他本能地排斥这种想法………
但不管怎样,自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拜这个小畜生所赐,李泓越想越气,随即踢了一下李牧的脑袋,没好气道:“蠢货,你以为这次仅会罚你跪板子干活吗?请辱罚的规矩都忘了吗!”
既然父亲这么说,李牧知道这个时候他连李这个姓都是不配有的,只能以最卑贱的方式自辱,连忙磕头道:“贱狗错了,贱狗知道错了,请主人狠狠羞辱责罚贱狗。”
李泓冷眼看着不断磕头的少年,突然说了一句:“脸挪过来。”
李牧此时是额头贴地的跪姿,他知道父亲说这话的意思,父亲是想踩自己的脸,但自己离父亲的脚还有点距离且是埋着头的,若想父亲踩着方便,自然要向前挪动且把头侧过来的,于是李牧赶紧照做了。
李泓几乎是碾着用力地踩在了少年白嫩的脸颊上,抬起脚就是一个乌黑的鞋印子,连鞋底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少年紧接着乖乖地侧过另半边脸,李泓于是又如法炮制了一个。
李泓碾踩完便一脚踹在了李牧肩头,“好了,再重新请罚。”
李牧重新跪好身子,二话没说地将裤子褪到脚踝处,转过身将光裸的屁股撅高,摆好请罚的姿势后说道:“贱狗的屁股很贱,请主人狠狠责罚。”
李泓这才点了点头,向一旁已经用完早饭的李三说道:“将这贱狗领到院子外头去,赏他的贱屁股五十檀木板,再跪撅晾臀一个时辰。”
李牧想到父亲可能懒得亲自动手会让李三来教训自己,但没想到父亲居然要发落自己去院子外头打光屁股并且晾刑,立时心头一凉,院子外面可就是县衙办公的场所了,现在这个时辰又恰好是差役应卯的时候,而且那群本质就是混混的差役最爱看这种热闹,到时定要被这些外人围观嘲笑。
“不要!……父…亲……”李牧想到心里就害怕,抬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只是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低不可闻的。
“你说什么?”李泓前倾身子眯了眯眼睛道。
李牧瞬间低下了头,重新撅好了屁股,低声道:“是,贱狗领罚。”
“呵,晚了。”李泓低笑一声,随即吩咐李三将惩罚翻倍执行,这也就意味着李牧要挨一百下木板和两个时辰的跪撅晾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