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说不出话,骑车骑的小腿抽筋,被人拖去了办公室,又在办公室写了八百字的检讨,这才回去上课。
一进门就看向了最后一排的洛维,这人没事人一样头都没抬,穿了件白色的宽松牛仔服,微微垂着头,眉目如画,笔尖在纸上点了点。
原本还计划找人算账的张钰瞬间怂了,认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看见张钰被罚,有点惊讶:“你每天不是都醒得很早吗?怎么还迟到了。”
张钰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早上的狼狈经历,从背包里掏出自己早上做的菜,带了点笑容,打开给前桌和同桌看:“我做了点吃的,就不小心来晚了,等下一起吃吗?”
洛维的位置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这小绿茶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狼狈。
同桌光闻着味道就知道饭菜不错,小声:“好耶。”
张钰心情稍微好了点,但还有一件事一直放心不下,绘画比赛的事情很大概率他是参加不了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心里默默祈祷能有人放弃名额。
第三节 课下课,张钰又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彭老师满脸喜色:“有人暂时放弃了名额,张钰,你有机会参加了。”
张钰没想到他的许愿会这么容易应验,忍不住有点惊讶,下意识问了一句:“是谁放弃名额了?”
“我这边还不清楚,得张老师来了才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张钰,老师很看好你的画,这次一定得好好发挥,给咱们班也弄个奖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班上还没有出过一个得奖学生,彭老师嘴上不说,却经常因为这事被张丽清揶揄嘲笑,好不容易来了个张钰,就像看到了希望。
张钰假装谦虚地笑了笑,温润的模样:“绘画比赛人才很多,但我会尽力的。”
一边的邢雨星碰巧来送作业,听见的就是彭老师和张钰的对话。
他首先的反应,是觉得这个老师对张钰的态度好的有点过分。
在他们曾经的班级里,几乎从来没有人会寄希望于张钰身上,更别说给张钰争取什么名额。
看来这人在新班级里过得不错。
而且邢雨星也知道张钰画画得有多好。
他曾经在张钰搬家的时候,看到过从行李箱里掉出来的画,并且在一次绘画课上借鉴了一下,也就是那次的作品被其他人注意到以后,洛维才问了他的名字。
如果张钰去参加比赛,他可能拿不到这次的优胜。
回家以后,邢雨星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将张钰曾经最宝贵的那副画相差不大地画了下来,随后拍了照片,编辑了日期发布到微博上,配字:
“尝试了新的绘画风格。”
如果张钰参赛,很大概率会用以前的画,而他比张钰先一步发布在微博,就算到时候东窗事发,也不会有人认为是他抄袭。
虽然这样做,张钰可能一辈子都会背负上抄袭的污点,但也总比自己曾经的画作被扒出抄袭更好。
随后邢雨星去联系了张丽清,询问绘画比赛名额的事情,不管是谁都好,他需要有人把张钰的名额挤下去。
张丽清听起来挺高兴的:“你们家买的名额已经没问题了,本来张钰也报名,事情有点麻烦,但学校忽然有人退赛了,事情就解决了。”
张丽清语气轻快起来,电话对面邢雨星却没有那么轻快了,他顿了顿,忽然问:“张老师,我家里又有个亲戚准备来参加比赛,您能再弄到个名额吗?”
电话对面张丽清有点为难:“还要一个名额?这很容易被发现吧?本来就不符合学校规定的事,挺危险的。”
邢雨星的语气依然可爱可亲:“老师,我妈妈说能再给您加三万,这也不是什么困难事,张钰本来不就不是艺考生吗?他没有名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合情合理。”
原本张丽清就有点犹豫,被这样一说,更是动摇了。
邢雨星说得没错,张钰在学校从来都是边缘人物,又无父无母的,就算吃了个哑巴亏也没人会出来替他说什么,就算他会出来反抗,大家都会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她脑子一转,拿出大人的样子:“这事情说容易也容易,需要走点关系,也都需要钱打理……”
邢雨星就是个人精,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甜甜答应下来:“老师,我明天先给您带过去一万块预定金,事情办成了以后再成交剩下的。”
往熟悉的银行卡号打过去一万块,邢雨星开始等待消息。
——
张钰难得没有去缠着洛维,而是在画板前头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他需要准备一下用来报名参赛的作品,视线在自己曾经的画作上扫了两眼,张钰微微顿了顿。
唯一没完成的,是那张女人脸。
张钰母亲已经去世了太多年,他几乎要连这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画一直没有完成过,但上次女装的时候,看向镜子里的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