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宣从户部回来之后,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姑娘吐了,整个人看着憔悴得很,好不容易睡着了,现下还没醒呢。花嬷嬷站在外间的门房上回话。
崔氏还跟她说了什么?楚闻宣拧眉,宽大的手心张开,拇指与中指支撑着两边的太阳穴揉动。
近日户部的事情不顺,即使是不用上朝的日子,他也几乎每天早出晚归,今日更是连回家吃晚膳的时间都耽误了。
应该是没有了,但崔孺人说的话难听,姑娘年纪小,大约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后宅争斗,心里难受了。
花嬷嬷观察着楚闻宣的表情,见他神色略有疲惫之感,适时再添上一句:殿下可用晚饭了,可要让人传膳来?
好,嬷嬷看着弄些简单点的便好,对了,让人出去买怀香斋的点心,买些甜口的、卖相漂亮的。
楚闻宣吩咐下去后,就进内室看以珍。
卧房中垂下了拖地的薄纱帷帐,案上雕刻着兽形的铜香炉上升腾着一缕缕细烟,浮动了满室甘松香的气味,令人心静。
他的脚步很轻,怕惊扰了以珍,再走近一些,有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姿在帷帐后。
以珍刚睡醒,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他回来了,原本正在换衣服。
雪白的后背裸露着,背上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小腰,纤细得男人一只手都能丈量。
楚闻宣皱眉,还是觉得她太瘦了,骨骼又小巧。
以珍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凉凉的风,刚脱下的肚兜还掩在胸前,挡住两只饱满的乳儿,回身,见到男人正站在她身后。
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茫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了宝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楚闻宣走到她身边,展臂将她揽入怀中。
她半个身子都是光溜溜的,覆着一层薄薄的汗,贴到他胸前,洇湿了男人的外衣。
楚闻宣抚摸她的后背,揉捏着肩颈那一块,替她放松。
良久,以珍才回过神来,肌肤贴着他外衣的布料,觉得有点凉凉的,她突然伸手推他,楚闻宣不防,被她推开了一点距离。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肚兜甩到男人身上,迅速缩回被子里去。
楚闻宣把绣着鹅黄色小苍兰的肚兜给她放好,跟着躺到床上,挨在她身边,想掀开被子抱她。
以珍不让,扒紧被子打了个滚,把自己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背过身去不看他一眼。
楚闻宣无计可施,只好连人带被抱在怀里。
两人都憋着不说话。
以珍埋在被子里久了,便觉得气闷,偏他还牢牢地圈住她,想动一动,换个姿势透口气都难。
实在是憋不住了,以珍猛地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床头的鹅绒软枕便狠砸到男人身上,也不管是他那张讨人厌的俊脸,还是他的身体,她都一通乱打。
你混蛋!你混蛋!楚闻宣,你骗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这世道男人都三妻四妾,你说一句以后只有我一个人我就要感激涕零是不是?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像个怨妇一样每天活在后院争斗里,我不要你了!你滚!
她打他力气不小,塞得满满当当的鹅绒软枕经不起折腾,无数的鹅毛飞了出来,飘了满室,如同落了一场白雪。
最后打得自己都没力气了,以珍浑身泄气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哭起来,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鹅毛掉在她的发上、肩上,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别哭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拿我出气,别哭伤了身子。楚闻宣心疼不已,想抱抱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身体,可一碰她,她就哭得更凶,弄得他无从下手,都不敢轻易靠近她。
你滚!以珍用腿踹他。
楚闻宣抓住她的脚踝,小巧的足有点凉,躺在他的手心里,他用温暖的手搓了搓,解开衣扣,给放到自己衣服里暖着。
冰凉的足底踩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暖意一点点传来,以珍的脚才慢慢的如冬雪融化一般温暖起来。
别哭,之前不告诉你有方氏的存在是爷认为她无关紧要,她祖辈曾是平定西北边陲的功臣,倚仗家中功绩入府,但自有体弱,身患哮症,不过半年便去了,人已故,告诉你怕你多想,况且爷当年压根没碰过她如今有你,以后更不会再有旁人。楚闻宣看着她的眼睛,后边这几句话说得尤为重,明显是在给她刻意强调他洁身自好。
以珍哭声停了下来,小脸一红,在他胸膛上蹬了一脚。
谁要你说这个!我知道和你错过了三年,所以期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再耿耿于怀,我也有我的过去,人要往前看的道理我明白,我难过的是你对我隐瞒,两个人相爱不应该彼此坦诚吗?你不告诉我就是对我好吗?就像今天这样,崔绿乔突然把你那些陈年旧事给爆出来,而我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阿宣,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