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言瞥一眼陆晋琛的肩膀,他有点想靠上去蹭蹭,可是左右周围都是同学。
他虽然都不认识,可难保有人认识他或者陆晋琛,万一被发现,难免尴尬。
正踌躇呢,脑袋就被人揉了揉。
叶景言猛的抬起脸,朝陆晋琛一笑,果然还是他懂自己。
只是被揉揉也好舒服的,他往后蹭蹭他的手掌心,抿着唇微微笑。
正式开场前十分钟,观众入场结束,全场灯光暗灭。
叶景言正翘首以待观看话剧,手心里忽然被塞进一个软软的包装袋,他摸了一下,是糖果,还是软的。
他扭头看着陆晋琛,好他眨眨眼,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什么?软糖吗?”
陆晋琛微点头:“一会儿再吃。”“嗯!”叶景言被一颗小糖果哄得开心极了,握在手掌心,轻轻地来回摩挲。
这是一处哑剧,讲述了一个剧团从默默无名到忽然爆红再到分崩离析,又在大家努力下重新团结在一起的故事。
演员们都戴着夸张又不失为可爱面具的面罩,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来展现内心世界,激烈、柔和、平静都被呈现得淋漓尽致。
全场都极其安静,只有舞台上偶尔响起的各类乐器的声音,用来辅助情绪的传达与交流。
无声的表演让人像是回到原始社会,愤怒却无法咆哮、激动却无言分享,但好在失望时还是可以垂头丧气,懊恼时依旧可以捶胸顿足。
尽管是西班牙的话剧团,但肢体语言的交流是全世界共通的,每一个细节动作都能很好地传递情绪,让观众感同身受。
叶景言看得很入神,他为舞台上话剧团的爆红而感到高兴,也为随后的成员吵架而感到焦虑不安,当剧团成员陷入绝望时他也跟着难受。
肢体动作代替了语言,情绪依旧被渲染极其细腻与动人。
当叶景言被带动着情绪低落时,放松地落在腿上的手忽然被温暖地包裹住。
他瞬间紧张,可是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认真看话剧,无人在意他们的微小动作,便偷偷地将手垂落,同时握紧了陆晋琛。
突然间,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仅仅只是牵手。
叶景言在他柔软的掌心挠了挠,嘴角染上了微笑。
陆晋琛望着舞台,慢慢地将五指嵌进他的指间,拇指指腹轻揉手背上细腻的皮肤,一遍一遍地摩挲,感知这种最简单也最直白的触碰带来的满足。
话剧正在继续,叶景言却多了一层酸酸的情绪。
如果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该多好呢?就像是前排旁若无人相拥相靠的情侣。
陆晋琛到底有没有心动啊?
他是不是只把自己当小孩子,当弟弟呢?
叶景言鼓了鼓脸颊,闷闷不乐。
可是他又不会怪陆晋琛,他从来都知道陆晋琛对自己有多好。
话剧结束后,两人跟着人潮从艺术大厅离去。
两千多人同时涌出,瞬间就消失在四面八方,去向不同的目的地。
叶景言一只手里还捏着陆晋琛给的软糖,慢慢地往江边走去。
三月上旬的夜晚不那么冷,一场春雨一场暖,连带江风都变得柔和不少。
他们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踏上江堤的台阶。
叶景言故意跑上台阶,站在高处低眸看他:“你怎么都不说话?没有话跟我说吗?”
那还问他来不来江边?
奇怪!
陆晋琛抬头微笑,指了指他的手:“带你来江边吃糖。”
“嗯?”叶景言想,就为这吗?真的假的?
他没理他,转身往江堤边走。
天气转暖,江边彩虹跑道上健身的人也变多。
叶景言刚要往彩虹跑道走去,就被陆晋琛揽住肩膀带往另一边。
“去哪里?”
陆晋琛快速地偏头,在他耳尖碰碰了一下,似亲非亲:“宝宝,你都不叫老公了?”
“哦,老公。”叶景言忽然害羞起来,低头拨弄手里的小糖果。
刚才有灯光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不是软糖,是粉白色的动物形状棉花糖。
也不知道陆晋琛是从哪里弄来的。
两人并排沿着江边的栏杆走,步伐都很慢很慢。
如钩的弯月悬挂在江上,散发着淡金的锋芒。
叶景言被他搂着,又暖又安心,忍不住地自己蹭蹭他的肩膀。
可是都不知道说什么。
平日里他的话罗里吧嗦,从班里到寝室再到学院里,各种他知道的琐碎事情都能在陆晋琛耳边说一遍。
偏偏现在,哑巴了。
陆晋琛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话少也看上去和平日一样,始终如一的沉默寡言。叶景言嘟囔,有些不高兴:“老公,真的没有话跟我说吗?”
突然就很恼火,都想跟他发脾气了!
可是好像又很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