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童言的脸颊泛着绯红,眼神迷离,脑子晕乎乎的,迟钝的很。李知予关心地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杨汐保持着距离,也不好过去插嘴帮童言决定,她就见机行事好了。
童言使劲闭了眼睛,又睁开,想让自己清醒点,他摆摆手:“不用了,杨汐姐会送我回去。”他又说:“这主题曲谢谢你了。”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李知予也不客气地说,见童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不为难他了,自己替他决定:“要不下次请我吃一顿饭吧,这可是很容易的。”
“好。”
童言答应的爽快,李知予朝她笑着,她之前有在一次活动见过童言,被他的颜值和歌声吸引,然后向朋友打听才知道是谁。
他们一起往外走,童言脚步漂浮,李知予打算扶着他,被童言礼貌拒绝:“我能走好,不用扶我。”
李知予只好作罢,不过越看越喜欢了。
到了门口,李知予跟着他哥上车了,临走前还打开车窗向童言抛了个媚眼,晃了晃手机:“我等你请我吃饭哦。”
童言提了提嘴角:“好的。”
他们一走,童言就撑不住了,看到旁边有垃圾桶,就跑过去吐了一番,杨汐也赶紧跑过去,递了瓶水还有纸,她带了童言也有两年,平时童言也乖,对她喊姐,她也就真的把童言当弟弟了,他的情绪瞒不过她的,她操心道:“今晚怎么喝这么多酒?不会是因为让你讨好李小姐吧,你要想想今后,这么好的资源摆在你面前不能浪费啊。”她怕童言因为这个心中郁闷对他开解着。
吐了之后童言感觉舒服多了,他擦了擦后说:“回家吧,我累了。”
车来了后,童言上了后座,直接弯着腿躺下了,感觉心里一直被大石头压着,连带着身体都变得沉重。贺晨和另一个女人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他实在是很难不去想。
他不知道的是,后面有一辆宾利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
到了住的地方楼下,司机把后门打开,童言正好也坐起来了,直接下了车,司机想扶他上去,童言摆摆手:“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杨汐姐再见。”
他昏昏沉沉地上楼了,一开门里面一片黑暗,抬手把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突然亮起的灯光有点刺眼,童言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睛。
走到沙发又直接躺下了,柔软的沙发弹了弹。发型已经乱了,额前的刘海散乱的耷拉着,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眼睛紧紧闭着,好似在忍耐着某种痛苦。
这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实在太静了,外面突然的鸣笛声在他耳边放大了数倍,之后又恢复了寂静。
此刻心中想念的种子疯狂生长,长出了枝叶,逐渐攀向四肢,占据了他的所有。
大概一直不见也就习惯了,可见了一面后又怎么还能忍受得了自己的欲望,就像突然冒出来火星,怎么也熄灭不了。
童言睁开了眼睛,眼里漫着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也被染湿了,一簇一簇的,鼻尖也红红的,多了几分可怜。
他在口袋里找着手机,摸来摸去,最后在裤子口袋找到了,点出了一个多年没打过的号码,看了很久。
不知道贺晨有没有换号码,或者也有可能把他加入了黑名单,他以前从未拨出去,这次可能是酒精作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凭着现在的冲动,按了下去。
嘟……嘟……嘟
童言现在很忐忑不安,心脏扑通扑通的,手机每响一声他的心也就往下沉了沉,他意识到不会有人接了,眼底透着满满的失落感。
直到电话要自动挂断,电话的那一头终于接通了,不过没有说话。
童言屏住了呼吸,心突然又提了起来,吊在那的,动也不敢动。
要不是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一直在变动,不然还以为电话没打通,太安静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开口。
还是童言先动了动唇,他试探地说了一句:“你在吗?”
许久贺晨才低沉地嗯了一声,这一声仿佛给了童言很大的勇气,让他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重得贺晨也都听见了。
童言的眼睛红了,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了下来,落到了干涩的嘴角,是苦的,然后断了线似的,一颗又一颗的往下坠,脸颊都哭湿了。
“你是不是快忘记我了?”童言沙哑的声音问,还带着委屈的情绪:“你出去的时候我去追你了,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很…亲密,她是你女朋友吗?”
他又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这八年,他不敢找贺晨。当初的一个承诺谁又会一直记得,又怎会等一个未知,他怕他找到了贺晨,得来的却是一个嘲讽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开口的。”他实在不敢听到,他越来越懦弱了。
自分手以后,他对学习完全转换了态度,考上了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音乐,毕业后,他一个人来到了北城,只想离贺晨近一点,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和公司签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