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嗬嗬嗬”只有吸气没有出气的笑,有的是充满愉悦的爽利的笑,还有剧烈运动或者说爬动造成的气喘声,仅从声音辨不出数量的肢体碰撞声。
反正不止一个就是了,而且也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距离也有长有短。而且有衣物构成的鬼影做遮挡,难以分辨出具体位置。我提起枪,瞄准一个方位,屏息细听,轻轻一声“咔”,蹦掉一个从影子缝隙间蹿出来的人头。前冲的身体扑倒,甚至还往上反弹了一下。
果然是能追踪血腥味的,只是不知她们也食腐。呵呵,开个玩笑。
一个声源消失后,还有很多的碰撞声...可以说绕梁围栋,不绝于耳。
至于怎么摆脱眼下的情况,手头就有一个简便的方法,简单而特别。
至于具体操作:把脐带和胎盘从身体里拽出来,和新生的尸体绕在一起,扔出去,起到胆汁一样的效果。
掂量掂量......只是一个封闭的尸体的话,“当量”还恐怕不够。
时间不多,我把它抱起来,细嫩的肩膀慢慢靠近湿润的牙齿。“咔嗤”,血液从齿间喷入,为了避免身上也粘上这种新鲜的气息,我把口中的血液吞了下去。
然后趁着味道还没有扩散,我尽力挥动手臂,将它投掷到离出口最远的地方。
“嘭”肉乎乎的身体落地。然后其他所有的声音都向它而聚集起来。
我不想浪费时间,奋力地呼吸,站起,像个直行的螃蟹一样,湿漉漉、而且左摇右摆。
铺路砖粗糙的触感再次从脚底传来,我往后回望一眼,可见的一小块地面带着血色光移影动,看来她们啃的正香呢。小女孩抓紧了我胸前的衣襟,好像是被这样的景色吓到了。说实在的,如果有那个胆子的话,我也想把她给扔出去。
在脑中回想起“爆炸”之前的一幕幕……至少要确定那个广场的位置,高处总是能看得更远。
尽量在阴影中前行,头骨与盆骨摩擦的艰涩一直在阻碍双腿的交错。由于帮忙堵住了“香气浓郁”的血水,我还不能让那东西被憋回去。不过没有必要为这么一点不便而放慢脚步,即使姿势很怪异,因为敌人很可能已经开始再次分散了。
来到了这附近最高的楼前,它比其它建筑高出好大一截。按正常的思维来讲,高楼往往代表着先进与权威。但这一栋就好像随便一想而成的一样,很破旧,只有侧方水泥墙外部裸露的楼梯供上下来往。墙底的垃圾桶旁黑袋成海,走近后我差点一命呜呼。
并非藏有暗器,而是逸散臭气。这种臭不像是普通的生活垃圾散发出来的,反倒像是腐烂的血。如果尝试屏气,一开始爬楼,便不可能憋住,最终只能加快臭气被吸入的过程。所以解决方法是避免深呼吸,并且转移注意力。
这具身体的机能还不错,拖着一个装了很多杂物的肚子,连续地爬楼也不会累到头晕眼花。
踏一步,楼梯一响,腐锈的尾音连绵。
但渐渐地,好像有别的声音混进来了。就在……这个墙角!
“咔”
从楼间的缝隙爬出的女人,胸腹炸开,保持着冲劲,洒了我一脸。
这要再让我忍住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鉴于最近唯一“进食”的东西只有那白色的滑腻液体,所以这么一大摊留在台阶上应该可以当做陷阱使用。
只能说事与愿违。我踩着铁制楼梯的边缘,跨过了自己的呕吐物。嘴角淌下来的酸水我也懒得去理会,比起装饰在身上的血液和内脏碎片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都要清理那简直没完。
就这么爬到了离楼顶还有一人高的时候,因为天台上已经有人在了,我稍微探了探头,有三个,估计是被气味吸引来的,其中还有奶头可以当枪使的“二级怪”。风是从她们的方向吹来的,所以要趁风向改变之前解决掉。
露个小枪口,优先崩掉二级怪,她们显然知道枪是什么玩意,也不懂得迂回,径直向子弹的源头冲来,于是又被我解决了一只。不懂得迂回,但懂得呼唤同伴。尖锐嘶哑的吼声在喉咙被击中炸开之前就扩散到了空中,而我也看到了下方的街区,以及远处的肉海。
她们的数量和应对难度是指数关系,但凡再加一只,我都不会赢得这么容易。我把路线记下来......能否打的赢不说,起码要试试。现在是无解的,但不代表以后没有。毕竟这个关卡其实处于动态之中。
好了,渐渐的其他怪女人也要跳过来或者爬上来了。
不知道如果把这女婴从楼顶抛下,还在肚子里的这些鬼魂对我的态度会不会有所转变,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站在楼缘,她在我怀里,眼里又是那种神情,就好像丝毫不担心我会对她做坏事似的。算了,还是一起跳吧。我抱着婴儿蹬地而起,只是在中途松开了......相对于其它致死的事物来说,地面真的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哐地一下子就呼过来,脑袋被打成碎末。
在这之后,是不知道还要重复多少回的事。
口腔被填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