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回想起来,是因为这是连没出生的孩子都明白的常识。但可能会有更多知识,因为无从想起而彻底消失。罗某可能是其中意志坚定的,而会不会有更多幸存者,因为认知与现实错乱,最终丢失在现实中生存的能力?并非不可能,试想一下你回到了梦寐以求的现实:
刚开始还好,后来不知何故,痛苦不断累积加重,直至死亡——因为你忘记了呼吸;或者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恶心至极,你认为身体产生了异变或已被寄生,处理掉了不正常的部分——然而下一秒你就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
不安不知何时已经盘踞在脑中,增涨趋势猛烈,放任不管定会覆盖一切思维。为了保住片刻清明,不管会不会被发现,我在手臂内侧挖出三道血痕,以此来制止它摸向药物的冲动。
但我无法制止他人的手臂,男性轻笑一声,好像知道“我”此时需要什么,熟稔地单手拧开我身后的药瓶,把万恶之源搭在我的双唇间。不由自主,用来接吻的器官遵从习惯地吞咽,舌头把艰涩的味道上传,脑中收到的反而是甘甜。
不安消失了,有什么化作眼泪流了出来。他轻轻擦掉这些东西,也将我小臂上的血迹抹去,说道:“对不起,昨晚没有让你吃药,很难受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对着他的方向睁开眼,期望能看到他的画像,却只得到眼眶中新装义眼的消息。
手上抹来的血渍被他自己的唇尖带走,随即又进入了我的嘴里。好像一个早安吻一样随意,但深度又不止如此。
发丝被拨开:“今天有记者来采访,该起床了。”
闭上略干涩的双眼,撑起内里作动的躯体,走着熟悉而不曾知晓的室内路径……已然轻车熟路地起了灶台。不知道我手上拿着什么,不知道切了什么。一瞬间有了顿悟,这是名为未知的早餐。
事后我可能会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但现在我没想过这些。
“不错,比上次的要好吃。”响过的只是这句评价,还有被喂到嘴里的汤匙。尝不出酸甜苦辣,舌尖只留一种清淡的味道,似乎被称作“幸福”。
阳光在身上留下一片暖意,眼里看到的只是幽暗深邃的生物。像概念一样的人影,融合周围的环境,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
他不在。
“您觉得您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不是我丈夫,但人很好。”
我听见陌生的嗓音嘟囔着草拟标题,与此同时还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穿插:“‘知名画家妻子患有精神病,竟……’这样就差不多了”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被他挖走了。”
“现在在楼上的那个人?”
“是。”
“你都不替他说点好话?”
“他没让我保密。”
“唰”。阳光不见了,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大概有十分之一。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保密,知不知道?”是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
我自己都没触碰过的胸前的深谷,一只粗糙的手插了进去……应该说是挤进去的。在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下意识地选择了顺从,回过神来,已经被捂住嘴压在地上了,不知道何时穿上的遮身之物被一点一点扒下来。也就是说,威胁正赤裸裸地顶在大腿间。
此时想反抗,而困于这具羸弱的身体,即使他的一只手必须用来捂我的嘴,两条过于纤细的手腕也能够被单手扣死。所以只能尽力踢动腿部,寄希望于某人能够听到点什么动静。
嘴上的手放开,刚有喘气维持生命的时间,什么东西就砸了下来,砸在额头中央。
温热的液体自鼻腔深处呛出,嘴里一股腥味。
眩晕,似乎就是失去所有对感觉的处理能力。声音能够接收,但得不到分辨,疼痛从下体上传,但得不到反馈。就连这些感觉的意义都无法思考。
恢复时,上面的人好像变成了一摊尸体。紧接着便是想要把我勒死的拥抱。
一团热量蹭到面前,野兽般深吸我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什么。
突然,手臂的力量消失,我被他像玩具一样摔到地上,紧接着巨大的压力砸在脆弱的腹部。迄今为止最痛苦的感受把我捆死,连呼吸都没办法进行下去。他或许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了上来,也许某个脏器已经破裂……用使不上力的手拼命推那坚硬的肌肉。
无用的眼珠最大限度地裸露,肉块混着血从双腿间被挤出。是真正意义上的我的肉块,小而健康的躯体在那些的后面滑出,尚能感觉到它在产道内的挣扎。
耳鸣以及渐渐失去的感官覆盖了自主呼吸。随即又经历了嘴对嘴的渡气,以及胸部的轻微疼痛。
再醒来,腹中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机。被断裂的肋骨所保护,狂跳的心脏不能平复下来,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起,控制不住地大声哭喊。而我在其内部冷静地观察着,心里只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