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本宫只是商人子,?看不起我这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如今竟然还腆着脸上门与本公子结亲!本公子身为定王世子的义弟,将来想娶什么女子没有,?会看上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他斜倚睨着婆子,?语气轻慢的不行。
“这…这都是亲戚,?一家人的事情,有什么说嘲笑的呢?”婆子明显想将此事含糊过去,笑着又道,“阮公子,?安庆伯爷都已经递信给您的外祖了,伯爷家中的姑娘嫁给您也算是低嫁了。”
闻言,裴褚挑眉冷哼一声,“低嫁?不过是气数已经尽了的破落户,居然还敢将架子摆的那么高。本公子就算纳妾也看不上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你回去吧,莫要在此纠缠。”
他剑眉倒竖,浓黑锋利的眉毛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说安庆伯府是破落户的时候,黑眸里面满是连提都不想提的不屑。
婆子心里咯噔一声,来之前她可是满有把握的,毕竟阮夏安虽然认了定王世子为义兄,但到底也是一个商户,伯府的姑娘嫁给他绝对是低嫁,任谁都不会拒绝这门婚事。
“公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都同意的婚事您不如再想想?”她不舍得放弃,开口劝说。
“长辈?本公子的长辈都在江南,可从未听过他们同意了一桩婚事。来人送客!”裴褚冷冷开口,已经懒得与这些人费口舌了。
区区一个安庆伯,在朝中只混了一个七品的小官,族中子弟也没有一个出息的。便是如今在京中说起谢家,也大都是指谢太傅府上,不会有人想起一个没落的伯府了。
他们拿什么看不起少年,裴褚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丝毫不觉得自己冒充阮夏安拒绝了婚事有什么不对。
婆子灰溜溜地被赶出去,出了府邸内心羞恼不已,决定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与安庆伯府的人听,如今是人家看不上他家哩!
阮夏夏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太学打了一个瞌睡的时间,男主已经成功拒绝了便宜亲戚的婚事,
她半阖着眼皮昏昏欲睡,前两日按照陛下的要求到皇家作坊去,带着阮家的工匠大致和他们交流了一番,阮夏夏这才知道她以为的大晋并不是那般的落后。
皇庄里面很多匠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精致技术,灌溉冶铁,耕田施种,都十分巧妙。
然而皇家作坊里面的东西不外传,他们就是发展的再好也不会屈尊纡贵地将技术教导给百姓,或者说也因为技术的传承保密性,他们不会允许自家人以外的人得知。
昨日阮夏夏看中了不少,好说歹说才磨的皇家作坊里面的人和他们交换技术,直待了很晚才回府休息。
“阮夏安,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博士淡淡瞥了打瞌睡的少年一眼,冷不丁地开口,语气说不上好听。
阮夏夏一个激灵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对着博士挠挠头笑了一下,她根本就未听清博士问了什么问题。
只不过,她脸皮厚又仗着自己算数精通,若无其事地开口,“博士,方才学生硬是被周公拉走下棋去了,您可否将问题再重复一遍?”
教导太学学子数算的是方博士,闻言冷哼了一声,“周公怎么没把你留下来再喝一场酒啊?”
“当然是因为方博士您的声音清雅悦耳,讲的课精彩绝伦,学生就算一辈子不与周公喝酒也要听您讲课。听了您的数算,学生觉得这天下的数算难题都不算什么了!”阮夏夏理亏,对着博士的冷脸十分诚恳地拍马屁。
“倒是油嘴滑舌!”方博士脸色虽还有些难看,但是语气已经缓和许多了,“你若是年尾考核得了甲等我便不再追究你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你倒不如继续去做你的商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阮大公子是从铺子里面抽空过来到太学。”
阮夏夏拱拱手,恹恹地坐下,一心二用的确不能长远,方博士的话虽有些阴阳怪气但说的也有道理,终究是要有个选择做出来。当然在旁人看来,铺子里面的事情交给管事就好,还是太学最为重要,然而对阮夏夏而言,她在太学里面参加不了科举,男主培养她为官的打算是要落空的。
她手托着腮想了想,要不要就趁此机会就和男主摊牌,以兼顾不了事业和学业的借口慢慢地离开太学呢?
说实在的,她在太学进学,一直到下一届的科举还有两年的时间,即便是参加了科举也未必能取得名次,时间成本很高,与她专心在阮家的产业上面相比,对男主而言还是她离开太学比较有利。
男主也许会同意?
她顾自思索着回了宅院,也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兄长。”只在看到男主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她还没想过这个时候男主依旧在宅院里面。
裴褚倒是瞧出了眼前的少年有些魂不守舍的,挑眉问道,“今日发生了何事?”
阮夏夏抿了抿唇将自己的左右为难说了出来,“兄长,夏安只是有些疑惑,是不是做了官之后我便不能再经商了?”
“不错。”裴褚点头,“不过阮家人经商与你为官不相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