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不只是眼前这么一件。”阮夏夏想起远在西北的彭月至,轻声说了一句。
她已经派了人去接彭月至回京,如果路途平安一切还好说,但如果彭月至在路上出了差错,乔萱儿就不是傅征北可以护住的了。
“你熬的补汤还不快些端上来?”裴褚瞥了一眼傅征北,示意他识趣离开,随后端坐在矮榻上,手指点了点小几,意思明显。
“是,裴大爷,小女子这就服侍您用补汤。”阮夏夏立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咧着嘴笑的两只眼睛弯弯,紧紧蹭着坐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朝元年的八月十一日这天注定要被记载进史册,?当日乔国公上书弹劾安南侯阮夏安以女子之身进入朝堂,犯下欺君的重罪,同时也言明阮家只有一女,?便是如今的安南侯。
乔国公的上书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震惊了朝中大半的臣子。然而他们震惊的方向却并不如乔家事先打算的那般。
而是,震惊在乔家是真的敢啊!
安南侯称病在家已经大半个月了,?京中关于他各式各样的新闻满天飞,虽然他已经被黑成了一桶墨水,?但是其中的内情这些朝臣们是门儿清。
你若是说安南侯阮夏安惑乱君主、谋害族人、谋权揽财也就罢了,勉勉强强算是重罪,?认真追究的话安南侯的爵位可能保不住。
可乔国公居然弹劾安南侯是个女子,?还说阮家只此一女。先不提安南侯是女子这个传闻有多么的不靠谱,她若是阮家的独女那你告诉我宫里的皇后娘娘是谁家的女儿,?为什么和安南侯生的一般无二。
这是在弹劾安南侯吗?这明明是在暗指皇后娘娘身份不明!乔国公所图不小啊……
“陛下,若要查证臣话中所言是否属实,只要宣安南侯上殿,?由太医一查便知。”乔国公老而力壮声如洪钟,恭敬地朝裴褚行了一个大礼。
他是起事的功臣也是新朝的重臣,?又有先定王时期积累下来的功名,?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他这么一跪,就意味着之前的少主如今的皇帝必须要给他这个面子。
殿中因为他这一跪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安南侯如今卧病在床,乔国公却要他此时上朝自证身份。这对安南侯而言是羞辱,对后宫的皇后而言更是一场奇耻大辱。
安南侯怎么可能是女子?他的行为处事完全和女子沾不上一点关系,唯一值得一说的便是他生的女相了一些。乔国公执意如此就不怕天下人指摘陛下震怒吗?
不少人心中疑惑,不明白乔家此时所为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安南侯真的是女子吗?
众人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顶上的帝王身上,他们等着陛下如何反应。
“国公一言未免太过天方夜谭,?单单因此就令安南侯自证身份,日后让安南侯如何自处?”出乎意料地,陛下的反应很平淡,语气甚至有几分懒散。
“陛下,乔国公战功赫赫,无论在军中还是在朝中威望都极高,他如何会污蔑一个黄口小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错,是与不是一看便知了,国公还能冤枉了安南侯不成?”
见乔国公如此沉得住气,又敢直接逼迫帝王,到底有臣子“愿意相信”安南侯是一名女子。
裴褚身体往后靠了靠,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目光重重扫过几人。
被他扫到的这几人却并未察觉顶上帝王的冰冷,而是出列跪在了乔国公的身后。咋眼望去,其中二分之一都是曾经西北先定王的老部下,还有几位出身世家大姓,不受重用但一直希望送女入宫,最后那些便都是些趋炎附势浑水摸鱼的小人了。
“国公既然如此确信,想必是有证据证明安南侯为女子。呈上来吧,今日在朝中一并说个清楚明白。”裴褚淡然一笑,若是熟悉他的人便能看出那笑容有多么的讽刺。
可惜,跪下的那些人中虽然有不少曾亲密追随在裴褚的身边,但他们都低着头,没有与帝王对视。
傅征北站在武将那一列,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他竟不知,自己的岳丈居然联合了那么多西北的旧臣。
他奉陛下的命令在此事做一个瞎子聋子和哑巴,也早就猜想到了陛下想要做些什么,可这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还是有些怅然有些无奈。
西北的那些将领明明知道陛下的秉性,最是讨厌别人威胁,最是说一不二,最是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安南侯是不是女子都没关系不重要,只要陛下说她是男子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男子!
他们也不想想阮夏安作为陛下的义弟曾和陛下朝夕相处那么久,如何能瞒得住陛下的眼睛。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还是说他们有一个哪怕要惹怒陛下也要弄死阮夏安的理由?
“老臣谨遵陛下旨意,请陛下传阮氏族人还有大觉寺的僧人上殿。”乔国公胸有成竹今日势必将阮夏安和阮家治罪,当年阮家发生的事情虽然表面天衣无缝,但他经历过那么多算计一眼就看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