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轻声说:“我们都会好的。”
……
温荼又做梦了。
她一夜没睡,回来先补了个觉。而后就梦到了一些她觉得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事情。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她站在厨房里做点心,空气中都弥漫着奶油与白糖的香甜。而陆嘉南在梦中还是个坐在学步车上的小婴孩,在甜香中流着口水昏昏欲睡,蓝牙音响里在放轻柔舒缓的钢琴曲,屋檐下的风铃也被吹得叮当叮当响。
不知过去了多久,整栋房子被黄昏的夕阳照成暖黄色,小男孩在睡梦中缓缓醒过来,他揉揉眼睛,小腿一蹬,嘴角一撇,立刻哇哇地哭了起来。温荼看见自己匆匆忙忙从厨房里出来,眨眼又变成第一视角,“她”将孩子抱起来,到了她的怀里,小孩也慢慢安静下来,注意力又被眼前蛋糕顶端摇摇欲坠的草莓吸引。
当孩子把自己吃成一个小花猫时,屋子的男主人也回来了。
都说梦里发生的一切睡醒后就很难记得清楚,只是当温荼睁开眼睛时,仍然能记得陆培风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柔和的模样。清晰到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面前那捧玫瑰的馥郁芳香。
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在旁人口中,在所有人口中,每一个人提及从前,说出口的尽是那些不好的事情。只是大多时候的生活都是普通又平凡,普通到需要回想从前时,总是将它们放到最后。
梦中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下午,而诸多时间都是由它构成。
而惊喜也大多都出现在这样平凡的日子。
直到小猫喵喵叫着跳上床头,毛绒绒的身体挨着她的脑袋坐下,被长毛糊了一脸,温荼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她坐起来,听到楼下传来隐约说话声。
温荼还处在梦境与现实的恍惚之中,她没发出声音,悄悄打开了门,扶着墙壁往下走。
走得近了,才听见是陆培风的声音。
他又来了。
昨天说还会再来,这次稍有信心,便很快重整旗鼓带着礼物上门来。
温荼站在楼道口,借着角度的遮挡,听外面三人的说话声。
“……您说的是,感情的确不是最重要的。可于我而言,温荼对我的感情就是最想要的。”在温父温母面前,陆培风十分拘谨,即便如此,他也努力挺直了脊背,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即便你们不同意,我还是会尽力争取。”
先前是温母表态,这回是温父。他捧着热水杯,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此时态度严厉,用最严苛的态度挑剔眼前的人。
“你也知道你的情况。”温父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不放心。以前你们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温荼也忘了,先前那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对温荼做出过什么伤害……”
“没有!”陆培风飞快地打断了他:“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温荼。”
温父温和地反问:“是吗?”
“……”
陆培风指尖用力到发白,晌久,他才道:“……我不知道。”
伤害这个词定义很广,不只是肉体,还有精神层面。即便是有一个好的猜测,但他仍旧不知道当年温荼回国的真正意图。
温父把杯子放下,说:“当初温荼是想和你离婚?”
“是……有提起过。”
“最后为什么没有离?”
陆培风沉默。
因为谁都舍不得。
即使是离婚协议摆在了面前,可是最后谁也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冷静下来之后,他万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也万分庆幸。
“当初温荼回国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的情况不太好。”陆培风低下头,很快又重新对上二人的视线:“温荼看不过眼,她很生气,也可能是……是不想再忍受我,我们冷战了很多天,她才提出回国。”
吵闹之中,必然有许多伤人的话。
到了那时,连陆培风也控制不了自己,他从未想要将那些恶语落到温荼的身上,可他的嘴巴却比脑子更快一步。他那些晦暗难堪的想法,即使他不想,也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提到离婚了?”
“……是。”
温父又端起杯子,他没喝,只是端着想了想,又说:“如果温荼没失忆,你们还是会离婚的,是不是?”
“不是。”这次陆培风答得飞快:“我不会答应。”
温父:“你这可不像对温荼好的样子。”
“我会尽力不让温荼这样想。”他的手指用力蜷缩收紧,“如果真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我会成全温荼。”
“你们提过离婚,有没有说过孩子归谁?”
“没有。”
温父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温母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沉重的仿佛要化为实质,压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