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本事让他快乐,难道就要从中搞破坏?不好意思,我乔默川不做这么没品的事!”
“少给我来这一套!”韩沉非把酒杯一摔愤而站起,眼神像刀子一样甩了过去,“你以为这样,林渐西就会感动吗?”
“我告诉你,太迟了。你就算现在改好了也没用,因为只要犯错一次,就等于被判了死刑,是永远不会被他原谅的!”
这句话好像精准地戳中了痛点,尚未愈合的伤口被重新划开,刹那间鲜血淋漓。
于是乔默川顿时安静了一瞬。
“那又怎么样?”半晌过后,他忽然很平静地反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悔过是为了被原谅,那这样的悔过就毫无意义。”
这话说得很轻很淡,却莫名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让韩沉非和路闻风同时浑身一震。
而乔默川却毫无所觉,兀自勾了勾嘴角,笑意风流还是熟悉的纨绔模样,然后看也不看身边的两个人一眼,径自大步离开。
紧接着,路闻风也站了起来。
他这时已经平静下来,面上带着一点熟悉的温润之色,开口的时候语气平和,就好像刚才那个妒意凛然的人不是他一样。
“韩沉非,其实我以前和你有点像,什么事都衡量得失,也精于算计,只不过没你这么极端。”
路闻风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花的,就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时而柔软时而坚韧的青年一样。
“但是有人让我明白,喜欢应该是很单纯的事,不是利己主义,不是付出一定要求回报,而是真的希望他过得好。”
而韩沉非垂着头,就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也没有任何动作。
等到这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才终于慢吞吞地抬起头,眼底露出一点十分罕见的茫然。
真奇怪,怎么人人都把他想的那么坏。
他不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恶劣的事从中破坏,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很难受,只是想给别人也稍微添点堵,这样也不可以吗?
傅临北是他表哥,又事事都压自己一头,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其实也并不想再让林渐西难过了。
只是这一点,大概连林渐西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但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舍得对他坏了啊。
他对待我几乎没有半点温柔,可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生他的气,只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就是喜欢。
韩沉非忽然神经质地一笑,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对精致的钻石袖扣,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可怜,你的主人根本就不想要你。”
隔了一会儿,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似的小声咕哝了一句:
“没有人喜欢你。”
*
乔默川急匆匆地追赶着青年的脚步,绕过庭院里的假山和池塘,走过九曲回廊,终于在一棵槐树的拐角看见了那道熟悉的清瘦背影。
“林——小瑾!”他已经把林渐西的名字喊了出来,却又在出口的瞬间改了,牢牢记得自己之前的承诺,给两个人一个全新的开始。
被叫到名字的人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礼貌地向他颔首:“乔大少。”
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光彩照人,眼睛清澈又灵动,唇色很淡,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的,漂亮又锋利。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好像又瘦了一点,显出几分苍白羸弱。哎,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是不是最近生活有点辛苦?
不过也对,刚刚回到完全陌生的家,有了新的身份,大抵总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磨合的。好在林渐西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无论什么棘手的问题,总可以迎刃而解。
乔默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好像看一秒就少一秒,心里软成一片,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林渐西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眉头紧锁,忍不住轻咳一声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呃有事,我、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你。”男人马上急切地解释,像是完全没了章法,谈判桌上力挽狂澜的人在这一刻竟变得磕磕巴巴。
林渐西倒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他下文。
“就是,韩沉非那家伙对你居心叵测,以后接触的时候一定要防着点。”乔默川斟酌片刻之后,就把刚才探听到的这件事和盘托出。
但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强势,一没立场二没资格,于是马上慌慌张张地补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反正,我之前说过,我以后就是你哥,哥哥本来就应该关心这些……”
他越描越黑,嘴上说是哥哥,可那点真实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但林渐西却没有戳破,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事吗?”他似乎看出面前的男人欲言又止,干脆直接主动发问,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