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作势要锁门,吓得关家姥姥赶紧从屋子里颠颠的跑了出来。
“大江我可是慧儿的娘,你的岳母!”
“我知道啊,这不是好声好气儿的在跟你说话吗。我的脾气你也知道,那是最温和不过的了。”
关家姥姥:“……”
她想起了当年大外孙没了的时候儿,女婿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陡然一个哆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船划走了。
“姐夫,真是对不住,没给你看好家。”
关福自责的很,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明白……”
黎江一边划着船,一边忍不住叹了一声。
小舅子哪怕分家了,那老娘还是老娘,难不成能拿棍子打出去吗。人家想在儿子家里小住几日天经地义,谁又好说什么。
只是这种明知道她是来占便宜的却还是要忍着供着的事儿实在太恶心人了。
家里的屋子是不能让他们住了,只要小舅子还在,那老太太肯定还会再去蹭吃蹭喝。
所以这会儿该给他们安置到哪儿去呢……
黎江正发着愁呢,就听到船里的关翠儿说让他回城里。
“姑父,我爹娘这样留在村子里镇里都不好,阿奶跟大伯娘那人是有便宜就占,有她们在,我娘治病的钱根本就不敢拿出来。还是去城里吧,我手里头有钱,可以给爹娘租一间屋子照看着。城里那么远,他们找不到城里去的。”
关翠儿现在手上有两银贝,爹娘手上还有八银贝,租一间屋子绰绰有余,这样也能安心治病。
城里民房的租金不像姑姑家的铺子那么贵,普通一些的一个月才两三百铜贝,她早就打听过的。
黎江听她这话明白她这是早就打算好了,想想也确实是。去了城里租个屋子可比呆在村里镇里清静多了。再说去了城里,两家人也有个照应,比现在这情况好。
于是直接转了向,往城里划去。
关福两口子都惊呆了。
这还是自家女儿吗?
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女儿,居然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把他们两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变化太大了,他两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爹娘,你们手里还有多少钱?”
关福愣了下,还是媳妇包氏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怀里解下一个系得死死的钱袋。
“你姑父上回带给我们的银贝都没动呢,还有你给的那三百铜贝,花了五十抓了药,后来一直也没动过。”
关翠儿打开看了眼,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些钱我先收着,爹你好好照顾娘就是了。晚些时候儿到城里了我想法子先给你们租一间屋子,暂时安顿下来。”
关福眼睁睁的瞧着女儿拿走了钱袋,嘴唇蠕动了两下,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一旁的包氏比他的反应小多了,她瞧见女儿变化这样大,心里是喜悦大于惊讶。
她不知道大姑子是如何带的女儿,但她知道,大姑子一家一定是她一辈子的恩人。
一家子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进了城。
到铺子里的时候儿正好是中午近饭点儿了,店里忙的很,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儿。黎江便先把关福两口子送到了楼上呆着,打算把饭点儿忙过去再说。
黎湘听到了动静,也瞧见了人上楼,猜想定是村子里又出了啥幺蛾子。
“表姐,是不是姥姥她又干了什么?”
关翠儿想了一路,其实这会儿已经没那么难过了。但是表妹这样温言细语的一问,她鼻子就忍不住的发酸。
“阿奶她找到你家去了,吃着住着不肯走。我娘根本不敢把治病的钱拿出来,每天都是去采药抓了熬。”
黎湘:“……”
那老太太是哪里来的脸住到自已家去的。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寻常办法还真是对付不了她。小舅舅他们暂时先避到城里,这样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只是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也不急,小舅母的病要紧,先把病治好才是最紧要的事儿。
黎湘听着表姐的打算,原来她早就开始打听了周围民房的租价,早就动了心思接小舅舅他们过来。
表姐手里有钱,这她倒是不用怎么担心了。
“你心里有数儿便好,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要跟我见外。”
“嗯嗯!”
关翠儿擦了擦眼角,专心切起了配菜。等忙完了饭点儿差不多已是未时(下午两点)了。她连饭都没顾上吃,便出去开始寻房子。
来这城里这么长时间,关翠儿对周围的地形大概也熟识了,加上她先前有意打听过租价,对这一块儿的民房也算是了解几分。最后在离黎家铺子一公里外的宅区里租下了一间屋子。
一个月只要两百铜贝,离河道不远,去哪儿都方便,走到铺子里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关翠儿定好屋子后便回到铺子里,带着爹娘搬过了过去。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