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骗人还骗到了广平王头上,我看他是想去吃几顿牢饭了。”
贺九安动怒,说着就要带李鸢时去府衙。
吃牢饭!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沈晔那身子骨断然是经不起牢狱之痛的。
李鸢时吸了吸鼻子,抓着贺九安衣袖一角,道:“没有丢东西,他就是无意间惹了我生气。”
贺九安比李鸢时年长几岁,一下就听出了端疑,眉梢一挑,道:“心上人?”
“哪有!”李鸢时否认,即刻松了他衣袖。
“看来没跑了,”贺九安笑道:“你二哥知晓吗?”
李鸢时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告诉家人,害羞道:“都说了不是,贺哥哥你快别问了。”
贺九安就此作罢,“是是是,不问了,我送你回王府。”
思来想去,李鸢时认为还是不要同其他男子走得太近,毕竟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虽说贺九安跟她认识多年,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但男女有别,走太近总归是不好的。
况且贺九安心中亦有了所属之人。
这般想着,李鸢时会婉拒了贺九安的好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春雨已下过两场,厚重的冬衣轻减了下来。
这日,李鸢时收到了三皇嫂晏语芙邀她去山上踏青的拜帖。
天气回暖,当日难得出了太阳。
马车七拐八弯,到山上时已接近午时。
因是踏青,晏语芙邀请的都是世家小姐,无一名男子。
马车稳稳停下,香巧搭了把手扶李鸢时下来,谁知她脚刚落地,有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三皇妃早早就来了,某些人架子可真大,一两个时辰让我们好等。”
孟英然总是一身简装,仿佛随时都可以去行走江湖般,可今日却穿了一身粉衣,脸上的妆容精致,李鸢时险些没认出来这位专门刁难她的故人。
人打扮起来,真真漂亮,可这嘴巴吧,有几分讨厌。
李鸢时怎会听不出孟英然说的是谁。
孟英然平日里刁难她皆是直来直往,这阴阳怪的还是头一遭。
李鸢时不是善茬,道:“路上耽搁了来晚,好好赔个不是便是,你又不是我三皇嫂,成日里别的不做,光惦记着如何让我出丑。孟姑娘挑剑挑腻了,开始挑事了?”
“你!”
孟英然气得直跺脚,眼睁睁看着李鸢时从旁边走过。
晏语芙在未嫁给李元瑾前,李鸢时曾多次到她府上玩耍,两人比要在看起来还要好。
晏语芙并没有怪李鸢时来晚,反而张罗着让众人入席用午膳。
今日冯月盈原本是要来的,可两日前受凉染了风寒,便在留在了家中。
冯月盈不来,李鸢时顿时觉得有趣了些,加之孟英然处处刁难她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李鸢时吃个饭仿佛在战场上厮杀一样。
累。
“英然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晏语芙同李鸢时走在小道上,两侧的树叶萌出新绿,“她越是在意你,就越喜欢惹你生气;你若是毫无反应,她才急得直跺脚。”
孟英然这孩子,晏语芙了解,心肠不坏,归根究底还是成长环境不同,期许不同。只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手,更不好妄加议论,便没有与李鸢时细说。
李鸢时:“在意?我生气她就开心,这是哪门子在意。”
晏语芙笑了笑,没往下说了。
阳光明媚,斜斜照落,一冬的寒气荡然无存。
光看着这山涧的景色就让人心情愉悦。
众人亭间休息,李鸢时带着丫鬟出去走了走。
山里鸟啼悦耳,空荡荡的山谷回声阵阵。
行至一处池塘,李鸢时见景色不错,便停了下来。
她曾听李睦说过,有时候山上居的百姓会因上下山挑水不方便,就在山腰处挖个大池塘,雨水顺着山坡蓄到池子里,他们平常挑水也方便。
坐在大石头上,李鸢时揉了揉小腿,“今日路走多了,腿酸。”
香巧蹲下,就要给她揉揉,却被挡了回来。
李鸢时:“我自己来。”
香巧只好起身,却在恍惚间看见侧方一抹男子身影。
“适才过来时看见有颗果子树,小姐且先在此休息,我去摘几个果子回来。”
李鸢时忽的有些渴了,揉脚的动作难慢了下来,“早去早回。”
得到应允,香巧匆匆跑远了。
春日的光景是极好的,夕阳半悬在山腰,池塘映了半池金光,波光粼粼。
“脚痛?”
李鸢时揉脚的动作一顿。
果然,回头就见沈晔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山上?”李鸢时不高兴,拧眉问他。
她可还没原谅沈晔呢。
沈晔没回答,只是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