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此时的容溪慌乱地像个孩子。
一路上,傅年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一时一刻都没松开过,他明白容溪此时的心情,想用这种方式让容溪感受他的存在,让他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一个人。
来到病房外,张建军见容溪过来,连忙迎了过去,却直接无视了傅年,说:“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子一直在等你,快跟我进去吧。”
“爷爷,他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这三年容溪一直都有关注容平的身体状况。
“是容臻,容臻拿着高尔夫球杆打了老爷子。”张建军说着不禁红了眼眶,说:“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老爷子。少爷,快,老爷子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想再见您一面,耽误不得啊。”
容溪下意识地看向傅年,傅年抱了抱他的肩膀,说:“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容溪点点头,跟着张建军走向病房,门口坐着的容岑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说:“你还有脸回来!”
容溪直接无视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往日精神抖擞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褪去了强势的外壳,他也不过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容溪来到病床前,握住了容平的手,小声地叫道:“爷爷,爷爷,我是容溪,我回来了。”
容平的手动了动,随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费力地拿开氧气罩,虚弱地说:“容溪,你……回来了。”
“爷爷,我回来了,您……好好养着,会没事的。”容溪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容溪,我……快不行了,只有一个心……心愿,你要答应我,否则我……我死不瞑目。”
“爷爷,我不会离开傅年,也不会娶妻生子。除了这些,您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是他的底线。
“你……你……”容平激动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爷爷,这是我的底线。”
容平激动的眼神慢慢变成失望,他缓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身上有了气力,说:“告……容臻故意谋杀,把那两个孩子抚养成人,挑一个继承嘉华,否则我死不瞑目。”
“孩子?”
“容臻的孩子。”
听着容平的话,容溪心里只觉得一阵发冷,如果告容臻故意谋杀,那容臻就难逃一死,那这两个孩子就不再跟他有关系,至少不会受其影响。容平就算到死,也在算计着容家的传承。
“好。”容溪点点头,就算他不告,容平一旦撑不过去,警局那边也会按谋杀来处理。只是容溪心里的悲伤在听到这些后,竟淡了几分。
容平没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容溪,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仿佛在说:我就在天上盯着你,盯着你是否完成我的遗愿。
容平的葬礼后,律师宣读了容平的遗书,嘉华集团归容溪所有,容岑只得到容平名下的两处房产。容岑不服气,闹着要鉴定遗书的真假,到最后不过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容平不怕傅年会得到容家的财产,毕竟在国内,还没有认同同性婚姻的法律条文出台,而且他了解容溪的为人,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不会反悔。
银行八个亿的欠款,即便是容溪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他只能提前放出田南度假村预售,才算是缓解了嘉华的危机。之后他又如数召回不合格的电器,声明将无偿对顾客进行退换货处理,并给与一定优惠作为补偿,一系列的处理后,嘉华的声誉终于又得以挽回,半年后,终于由亏转盈。
医院产房外,傅年和容溪坐在长椅上等着,虽然对这个孩子谈不上感情,但以后毕竟要一起生活,总要过来看看的。
“这孩子要是早出生两天……”傅年看着产房的大门叹了口气。
在两天前,容臻就因为故意杀人罪被执行了死刑。
“世事无常,他们父子应该也不希望相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命运。”
对容臻来说,这个孩子的到来毁了他所有希望,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容家大少,变成了死囚,他对他只有怨恨。对孩子来说,没有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狠毒的父亲是好事。
“那这孩子和他妈妈,你打算怎么办?”
“爷爷生前跟她们签了协议,给了她们一大笔钱,孩子生下来,就再与她们无关。”
“那她们万一改变主意呢?”
十月怀胎,骨肉亲情,怎么割舍的下。
“那她们就拿不到一分钱,还要自己抚养孩子。如果他们的孩子是唯一的,或许还会拼一拼,把孩子养大,将来继承了嘉华,那她们后半辈子就可以过奢华的日子。只可惜有两个,谁能成为嘉华的继承人,就成了未知数,她们赌不起。”
傅年点点头,心情有些复杂。
产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说:“你们谁是14床的家属?”
容溪站了起来,说:“我是。”
“是个男孩,七斤八两,很健康。”护士说着就将婴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