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聊案子不太方便, 我记得你好像住在上海街附近吧?”
电梯门打开, 电梯厢里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叶怀睿看着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也不知道部门的年轻女警,另一个是他们所里的仵工小汪。
叶怀睿朝两人歉意地点了点头, 进了电梯,但并没有挂断电话,“在你家附近找个清净的地方碰头吧?”
【唔,在外面聊这个不太方便。】
电话那头的黄警官想了想:
【要不还是去你家吧?我记得你家住半山?】
他本来想说去我家好了,但转念一想, 自己这个三十平的单身狗窝实在不太合适待客,转而想起叶法医提过家住半山别墅, 便提议干脆到对方家去。
“嗯, 好。”
电梯徐徐下降, 在两层楼后又停了下来, 又有两个人进来了。
叶怀睿压低声音, 尽量不要打搅到其他人。
“那就在我家见面, 等会儿我把定位发到你的微信上。”
他轻声说着,往内侧靠了靠,无意间贴近了站在角落的汪仵工。
黄警官回答了一句什么。
“……好。”
叶怀睿尽量让对话简洁一点:
“等会儿见,byebye.”
语毕,叶怀睿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到包里,肘部的动作略大了一些,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汪仵工。
“哎。”
叶怀睿抬头,向身旁之人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汪。”
汪仵工慌忙摇头,连说了两句“不要紧,不要紧”,态度十分恭谨。
叶怀睿看一个同龄人,还是这么一个大个子对他如此毕恭毕敬的样子,感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得笑着回了他两句客气话。
电梯缓缓下降。
两人在“休息日还来上班,真是辛苦你了”“不不不我只是做些杂务,叶法医您更辛苦”的对话中,充分展现了何为标准的社畜社交礼仪。
终于,电梯到了一楼。
门开了,电梯里的乘客鱼贯而出。
叶怀睿礼貌地和汪仵工说了再见,便夹着自己的公文包走出了电梯厢,快步走远了。
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就在两分钟前,自己公文包的折角内侧,被人黏上了一枚不起眼的小“纽扣”……
…… ……
……
汪仵工故意落后数步,目送叶怀睿的背影远去,才在走廊尽头熟练的一个左拐,躲进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里。
他在金城司法警察局做了整整四年的工人,从清洁工做到仵工,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哪里有监控,哪里有哨卡,自己出入哪些地方不会引人注意,他都心里有数,且一直十分小心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汪仵工左右四顾,确认四周确实空无一人之后,才掏出一部二手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
“是我。”
电话接通,汪仵工开门见山地说道:
“今天的行动取消。”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带着明显口音的惊呼:
【喂大佬啊,我都准备好了!】
那人大声抱怨道:
【我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啊!现在你说不干就不干了,我忒么就萎了啊!】
“不是不干了。”
汪仵工回答:
“我是说,今天不能行动。”
电话那边又问:
【为什么?】
汪仵工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答道:“他今天要去见个警察,你难道想连警察都一起撞死吗?”
电话那头立刻没声了。
如果借醉酒之名撞死个法医,还能假装成意外的话,买一送一多个警察,事态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很显然,汪仵工的同伙并没有这个胆量。
【……那怎么办?】
片刻之后,对面才悻悻然道:
【说实在的,就算没有警察,我也很难找到机会下手啊……】
“嗯,我会想办法的。”
汪仵工的表情愈发沉郁,眼瞳中似酝酿着一场风暴,或许更具体的说,是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意。
“总之,你等我的指示。”
语毕,他就想挂断通话。
【等等!】
电话那头的人却忽然叫了一声。
汪仵工再度将电话贴到耳边:
“嗯?”
听筒里传来了吞咽唾沫的声音。
【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事吧……有点麻烦。】
男人吞吞吐吐地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啊……现在金城满街都是摄像头,走到哪里都被盯着,警察想查什么,可比以前容易多了……你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