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宜给气着了,花了会儿时间解咒,气却随着时间的流逝给磨没了,只剩下了点点没来得及反驳的不甘心。
她磨了磨牙,推开了窗打算歇歇气。视线雾蒙蒙的,天空泛着青色。她皱眉,忽然有了种预感。
我觉此行不妙,会发生些难堪的事。
怎么了?柳文玦疑惑了。
修士练气化体感悟自然,一般有了预感,十之八九便是真的。可为什么会是难堪的事?
是涉及三纲还是五常?
我不知道。柳文宜盯着远方,神色迷茫。
柳文玦担心了,像是吊了钩子的鱼线扯着胆囊,没底的悬着。若是因此事扰了心境,误了修行怎么办。
他看着她,有些犹豫地走到她身侧。
这几天跟我同睡一屋吧,出了小镇再说。两人知根知底,乱不了五常人伦,应是跟三纲有关。
如此,只怕是师尊或父亲会来,还是贴身看护着些,避着他们罢。
好。柳文宜深有同感。
现下先行打坐吧。你我都休养生息为今晚做做准备。
嗯。
客官,在吗?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柳文玦缓缓睁眼,目光如炬。
可是有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再过一柱香上巳节晚会便要开始了,之前您妹妹便要小的提醒一二的。刚刚小的去了姑娘的房间,见没人就来了公子的屋看看。若公子瞧见了姑娘便转告给她,小的还有事要忙。店小二在门外急急喊道,声音伴着脚步声变小。
柳文玦忍不住扶额,定是她在他醉的时候打听好的。怪不得不允她玩便生气了,感情是算盘早就打好了,是有计划的。
他看向身侧同样盘膝而坐的柳文宜,要不就让她玩个一会。这晚会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此地除了春梦倒也没什么,不如让她解解闷,毕竟是头遭出山门。
柳文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阿囡,晚会要开始了。
柳文宜睁眼,神思清明。
嗯?你怎么又让我去了?
毕竟是上巳节,一时半会儿也行动不了,倒不如去熟悉熟悉环境看看有什么发现。而且你刚有不好的预感,我陪你散散心吧。有他在身边,柳文宜定然是遇不到什么难堪的事。
柳文宜忍不住兴奋。
你说真的!
为兄何时说过假话。
啊,兄长你最好了!柳文宜开心地蹦哒了起来,立马扑倒在柳文玦的怀里,使劲蹭了蹭他的颈窝。
细腻的皮肤蹭着脖颈,三四根发丝搔着耳根,心痒难耐。柳文玦揉了揉发红的耳垂,正想拥住怀里的阿囡,却搂住了寂寞。
兄长,我先回屋里换身漂亮衣服。
柳文玦搂着寂寞,看着来回吱嘎响着的破旧的门,面上带了些无欲无求的微笑。
柳文宜换了件金丝绣纹的长裙,外罩梅花纹纱衣。细丝在雪白的腰间袖口缀着金枝,朵朵红梅绽在金枝上,浅薄的白纱敛去了金枝的贵气,添了些冷冽的艳丽,美极了。
柳文玦未曾更衣,仍是那身白衫白袍,细瞧着能看见腰间银线勾着的玉管,银制护腕贴的严丝合缝,笔直的身板挺着,好一副谪仙之姿。
我还是头遭看见这么俊,美的后生和姑娘呢。妇人悄悄看向不远处的兄妹,忍不住扯住旁边的儿子继续讲,也不知是什么关系。如此相像应是兄妹吧?
娘,人家什么儿子的话戛然而止,那姑娘确实美。
墨儿,今日可是上巳节,不如去试试?妇人看出了儿子的上心,轻笑着。
他握着芍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却见那边的男子忽然揽起了女子的腰,两人姿态好不亲昵。
唉,娘,别乱点鸳鸯谱。那两人姿态太亲昵,早就过了兄妹的度,应是夫妻才是。
柳文玦听着身侧不远处母子俩人的谈话,手心忍不住发汗。他舌根干涩,看向怀里毫无察觉的妹妹。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妹妹还未遇过此种事,贸然出言怕是会伤了那人的心,他如此想到。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吁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有歌声缥缈,温柔的女声时轻时重,心绪有些恍惚。眼前似有一瞬的雾气弥漫,有潮气喷洒在了肌肤上。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柳文玦神色警惕的护住妹妹,眼前的场景随着歌声不停的切换着雾气,时而眼前茫然,时而又是人来人往。
他握紧剑柄,久未过节竟忘了上巳节是鬼气旺盛的时候,失了天时,此地有邪,又没了地利。
兄长,歌谣好像是诗经中的溱洧[zhēn wěi]。柳文宜左手急促地揪了下兄长胸前的布料,第一次出山便遇到了种情况,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