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若是你们能找到他们,我就告诉你们所有事情的始末。”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补充道,“从你们还未出生时的,事情的始末。”
其实天魔根本就没有认真和他们打赌,这点从他在被识破在神女殿布的局之后大大方方地承认而不是掩饰就已经可以看出了。
岑轻衣和沈千山确认了神女殿众人真的是在黑渊之中,便即刻动身。
黑渊一方面是封印天魔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天魔生存了千万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他的老巢。
他们满身戒备,原本已经做好了闯过各种奇淫怪阵的准备,然而前路却一片畅通,就像是有人特意开了道来等待着他们上门一样。
这样的通畅却比不通畅更令人胆战心惊,岑轻衣隐隐觉得这条直直通向黑渊的路,可能会将他们领到与天魔的最终一战。
他们行进的速度飞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风驰电掣,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之前不知道下坠了多长时间都没有尽头的黑渊已经在他们眼前多了点淡蓝色的光亮。
他们的脚尖点上那光亮,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黑渊深处,一座极尽华美的宫殿赫然而立,其中人影四处漂游。但仔细一看,无论是这宫殿还是人影的轮廓都不甚清晰,一丝丝的黑气从边缘扩散。
这竟然是天魔以魔气为引,聚集四方浊气而成之物。
这宫殿门户大开,和那条路一样,显露出一种欢迎之姿。黑衣的仆从弓了弓腰说:“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它抬起头来,一张空白的没有五官的脸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但是既然是在天魔殿内,那别说是没有五官的仆从,就是一只断手来接他们,他们也并不意外。
岑轻衣和沈千山脸色都未变,稳稳地踏进了宫殿。
宫殿之中,一个男子正懒懒地靠在雕满龙纹的长椅上,右手端着茶杯,听到他们来的动静,才掀起眼皮,说:“你们终于来了。坐吧。”
他话音刚落,八个还不太成型的小魔物抬着小几和凳子放在了他们身后。
岑轻衣和沈千山的视线快速交错,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戒备,然而面上丝毫不显,稳稳地坐了下去。
天魔见状笑了一下,说:“不错,有胆识。”
“啪”。
“啪”。
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掌,宫殿里的一面墙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变得透明,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姜嬗带着三十几个穿着神女殿弟子服的孩子被关在一边,而殿主则被关在了另一边。虽然看上去形容狼狈,但是精神还好,并没有什么伤。
岑轻衣扫了一眼,不动神色地松了一口气。
她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伸手端起了小几上的茶盏,但是并没有喝,只是在手上转了转,笑着说:“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叫过来,就是让我们喝茶的?”
“自然不是。”天魔说,“我说了,如果你们能够找到他们,我就将从你们未出生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现在你们赢了,还不允许我这个失败者润润喉么?”
他虽然嘴上说自己是失败者,但是眼神却全然不显,只有戏谑。
一时之间,三人谁也没有开口。
“叮”。
茶盏和桌子互相撞击几声音传遍整个宫殿,天魔终于开口说:“很多年之前,我还是一只刚刚孕育出来的天魔的时候,我因为所到之处必然会有死亡,所以被各族追杀,四处奔逃,所幸后来承蒙女娲所救,被她养在了身边,可惜她不明白我的心意,和我打了几架,还把我封印在这里。”
岑轻衣握紧了手上的长鞭。
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然而却包含着上古那些血腥的、残酷的、生灵涂炭的历史。
“可是我不怪她。”他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被奸人蛊惑。可惜她居然这么糊涂,宁愿放弃神格自己身死,也要护住那人的魂魄。”
他抬起手来,指尖窜出一道漆黑的灵火:“女娲啊,其实不是她的封印不好,只是她太不了解人心,不知道人心多欲,只有欲望存在,我也就长长久久地存在。后来我力量逐渐恢复,我把我的分|身送出了封印。我找了好久,真的很久,我想想,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呢,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的分|身以欲望为食,我便吃了那些含欲之人,再以他们的身份出走,为的就是能够找到她。
“不过这途中也并非一帆风顺的,我的分|身差点被一个小妖和她的姘头给灭了,但只好一边在她体内修养,一边又送出去一个分|身。
“说来好笑,我的第一个分|身炼制而成用了千年时间,而第二个只不过是用了短短十年,你看,这就是生灵。
“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了她。好不容易找到她的魂魄,若是换了你们,你们会轻易放开么?我原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以我的力量为她重塑神格,让她再也不用担心消散在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