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了脚步,原本在我身后追赶的虫都被我落下。
就算不射击带有浓酸的虫,它们接近到一定距离后仍会自行爆破。
A小队迅速减员,酸虫却源源不断。
K捡起阵亡的队友的枪械,说:“按现阵型,分四小队。”
K与宾和金子分作一队,在岔路口向最右拐去。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射击,过程中金子阵亡。一只酸虫在大型虫的掩护下总角落里猛地钻出,宾向那虫扑了上去,将虫抱个满怀,而后用枪射击了怀中的虫。
酸液在小范围内喷溅,宾整个人从内而外地迅速溶解。
看到这一幕,K没有做声,而是继续一边后退,一边射击。
不久,他这一路已经没有新的虫追来,他又重新前进。
返程的路上,他见到了几乎每一个战友的尸体,大多都已面目全非。
K没有停留,也没有多看一眼。
他重新回到母穴洞口,这里已经无人看守。
母穴光亮开阔,石壁上布满了发出蓝色荧光的虫卵,在洞穴正中,坐着一滩巨大的虫,腹部膨大,不断收缩着,挤出一滩肉团来。
肉团蠕动几下,体外的薄膜迅速干燥脱开,皮肤硬化,变成酸虫的模样。
K一枪解决了酸虫,粘液溅到虫后身上,却未有半点腐蚀。
“又见面了,K。”
虫后从腹腔发出多个频率复合在一起的人声。
K向它举起枪。
“不要急,既然请你来,就是想与你交流。”
K仍旧不为所动。
“不愿听我的话,那我的话呢?”虫的多重声线逐渐统一,变成小凡的声音,我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K的动摇。
虫后的腹部蠕动着破开,一具雪白的肉体同样蠕动着升起,那是小凡的模样,我的模样。
K的手颤抖起来,枪的指向从虫后的头上转移到小凡头上。
随着蠕动渐缓,小凡的模样定型下来。
“我说的话,你愿意听吧。”
K回答他:“我们有什么好说。”
“你,与我,是信使。”
“什么的信使。”
“新的时代。我,一直存在,从恐龙时代,我就存在,在北极的地下。我在成长,在扩张,现在已是时候,是时候走上地面。”
“人类会与你斗争到底。”
“这不是你们能胜利的斗争,我,不过是一根小小的毛发,是信使,告诉你,告诉人类。”
“如果你真有能和人类抗衡的能力,又何必大费周章。”
“我能与人类抗衡,不能与核抗衡,所以要与你商议,寻求共存之道。”
“人与虫无法共存,既然无法对抗核武器的威力,就滚回到地下去。”
“核只会带来两败俱伤,而你与我,已长久共存。”
“什么?”
“爸爸,是我啊,一直以来都。”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小凡是人类,小凡是我的孩子!”
“小凡,是你与简的孩子,而简,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她来自切尔诺贝利。”
K不再做声。
那个小凡形状的虫嘴巴开开合合,又继续说道:“她是,虫与人的完美结合,拥有人的肉体,大脑接入我的神经网络,共享我的意识。”
“小凡不是。”K坚定地说。
“小凡不是,他是失败之作,共享我的意识,却不与我,共享他的意识。简选择了你,她认为你能,找出人与虫共存的路,她选择了你,当人类的信使。人与虫共存。我们会尊重人的个体意识,同时共享虫的意识,成为一个整体。”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吗?统一人类的意识?虫怎么会保留人的个体意识?只会控制人类为你的族群服务。”
“把它想作,是一种进化,当我们成为一个整体,资源将合理分配,科技得以迅速发展。”
“没有个体意志,哪有什么发展和进化?你们虫活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进化?”
“所以你我是信使,我们一同探讨共存的可能。”
“我再重申一遍,人和虫没有可能共存。”
“如果你一直这样拒绝交流,我会寻找新的信使。”
“你就是这样对小凡的吗?因为无法交流,就抹杀了他?”
“不,那天,我告知了他真相,而他,自我毁灭,与我同归于尽,这是他的选择。”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选择。”K扣下扳机,将那个洁白的小凡的头打成稀巴烂。而后是虫后的头部,虫后的腹部,一枪接一枪地杀死了虫后。
而那个小凡仍旧在不断地重组着身体,仍旧张嘴说话,一会儿笑着喊他“爸爸”,一会儿哭着说疼。
我踏入到母穴之中。
K看到我怔住了,说:“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