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戊把身体向后仰,小声地回答:“班长拉着他们屋的人去偷村民的菜。”
王八蛋!放他们村里直接被打死!“被抓了吗?”她惊异地问。
“没,”这次回答的是邓谆,还是一样的冷漠和镇定,“天太黑,他摔到村民挖在田里发酵的粪坑里了。”
大家本来就在憋笑,不说不要紧,一说都忍不住了,窸窸窣窣按捺不住,强忍住的也身体抽搐,憋得非常之辛苦。班导终于发现这边的骚动,踮起脚来呵斥:“廖茗觉!你跑这来干嘛!”
“报告!”廖茗觉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理直气壮,“来看热闹!”
她耿直的答案又引发一阵更强烈的偷笑,连班导都气笑了。
“你留下!等我处理完这边再来教育你!其他人散了!”正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班导又补充,“还有王良戊跟邓谆!肖屿崇,你也给我留下!”
离最后一排十万八千里的肖屿崇:“我草?”
“草什么草!”事实证明,交际圈绝对能影响对一个人的印象。对学生有刻板印象的班导怒喝,“让你种玉米你草比玉米还多!等着挨骂!”
四个人留在基地院子里。一开始还认真站着,到后来索性指着围灯转悠的虫子聊什么目的。
肖屿崇自言自语:“不会罚我们去地里拔草吧。”
廖茗觉生无可恋:“我更不想去除叶螨。”
邓谆目视前方:“之前对不起,我确实想跟你打架。”
安静了一会儿。
王良戊打破沉寂:“要跟我女朋友视频吗?”
他掏出手机,另外三个人都聚过来围在他周围。就在这时候,班导猛地打开门出来,带着虽然用水管冲过换了衣服但还是浑身恶臭的班长:“哦,你们还在这里啊,我都忘了……回去吧。”
大家捂着鼻子一哄而散。
第二天要进山里,廖茗觉戴上了鸭舌帽,涂了防晒霜,拿起捕虫网,自觉很完备。
一回头,胡姗在内的其他女生都穿防晒外套、冰袖,涂防晒霜和防晒喷雾,就差穿套养蜂服了。
大家前一天开了组会,各自跑去抓虫。虽然廖茗觉在老家也有山,但和这么多同学一起来,还是挺新鲜的。她正站在树边仰头看,突然听到脚步声。一回头,邓谆正拿着手机走近,显而易见是在拍摄。
廖茗觉立即比了个耶。
邓谆举着手机靠近。
廖茗觉把东西夹在腋下,双手比耶。
邓谆举着手机再靠近。
廖茗觉把剪刀手放到眼睛旁边。
邓谆走到她旁边蹲下了。
“哈哈,”邓谆将镜头对准地面上的落叶,全神贯注盯着说,“看这褐边绿刺蛾幼虫。”
廖茗觉猛地一跳,大吃一惊:“原来你也会发出这种字正腔圆的笑声啊?”
她也定睛一看,带刺毛的绿色毛虫身体短胖,脑袋缩进前胸。廖茗觉也笑起来:“刺蛾科绿刺蛾属的,城里也有诶。虽然是害虫,但是长得好治愈啊。”
邓谆可没有同感:“被刺到会很痛的。”
廖茗觉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捡起那片叶子,偷偷掩嘴笑着说:“我去吓唬一下肖屿崇。”
双肩包的包带勒紧肩膀,她拿着那片带虫的叶子一路狂奔,撞到正鬼鬼祟祟凑在一起狂吃桃金娘的王良戊和胡姗旁边,压低声音问他们:“肖屿崇在哪?”等被指明了方向,她又马上出动,直奔目标。
廖茗觉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肖屿崇。邓谆也追上来,两个人朝他逼近。
“肖屿崇,”廖茗觉笑得像个阴险的小丑,“来来来给你看个宝贝!”
肖屿崇满脸狐疑:“啥?”
廖茗觉突然把叶子递过去,肖屿崇猛地挥开,气得掉头就走。
“他生气了?”廖茗觉问邓谆。
“他生气了。”邓谆回复。
肖屿崇越走越生气,没注意泥泞潮湿,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
“啧。”邓谆根本没隐藏不耐烦,小心翼翼走近,伸出手去拉他。才刚一用力,他也膝盖着地,弄脏了裤子。
“你们就不能小心点吗?!”廖茗觉笑得前仰后合,直接跑过来,本来是想美救英雄,结果一不小心向后摔,还撞到了邓谆。
胡姗和王良戊刚好和大部队经过,困惑地看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倒在泥泞里的三个人都在大喊,胡姗还是纳闷着“你们这是在干嘛”走近,然后猛地滑倒。
王良戊扶着树哈哈大笑起来:“疯了吧你们。”
回去的时候,五个人里四个人都是脏兮兮的。
吃了饭晚上还要准备灯诱,廖茗觉跑到院子里,偶然看到邓谆在翻树叶看,于是蹑手蹑脚靠近,猛地冲过去,从后面挡住他眼睛,没来得及说“猜猜我是谁”,邓谆就故意往后仰。她抱不住,他则捉住她手臂,立刻挣脱开来。
邓谆坐到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