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顿训,把程清清训的眼泪汪汪的,也让赵察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两人连连给医生道歉,保证之后会注意、不会再犯,这才让医生消了气,推着换完车带着护士走了。
“察哥,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吗?”程清清方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坐在赵察床边,盯着他的身体,啪嗒啪嗒的哭了起来。
一想到医生说了,从他身体里取出这么多弹片,她就心痛的不行。
从赵察醒来到现在,一直没人跟她说过他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她只知道他伤的很重,但所有人都瞒着她,她根本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察哥,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倔强的问道。
见瞒不过去了,赵察暗叹了口气,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人身上绑了土制炸、药,我正好在附近。”
发现这么一说,她非但没有停下哭泣,反而哭的更大声了,赵察头疼不已,绞尽脑汁地安慰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都过去了,啊~”
“才……才没有好好的!”一想到那个千钧一发的场景,程清清就觉得心惊胆战。
只差一点点,她就要失去他了。
想到这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无论赵察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
“我的三儿啊!”没想到一道比她更高昂的哭声从门外响起,长长的尾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扑到了病床前,吓的程清清赶紧站起来用身体将她挡下,“婆婆!察哥受了伤你不要碰他!”
“一边儿去!”程小兰抹了把脸,将程清清推到一边,这才坐在她先前坐的位置上,想要握住赵察的手,却发现无从下手,她于是揪起赵察的被子就开始哭:“我的三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哦!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还有你这个杀千刀的臭婆娘!”哭完赵察,她又转身瞪着程清清开骂,“真是黑了心肝的!昨天居然不告诉我!这要是有个万一,你是要我们母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啊!你这是在生生的剜我的心啊!”
说着扔下手里的被子就要打程清清,但现在当着赵察的面,程清清硬气的很,根本没在怕的,一个闪身躲开程小兰的铁掌就开始揭她的短,“婆婆!昨天晚上我根本连门都没进!顾嫂子说她接到消息就去找你了,但你根本就不在家!事情紧急她没等你多久就找我去了!婆婆,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里了?”
想到昨天和陈嫂子打了一下午的麻将,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程小兰就一阵心虚。
但她这种人从来不会怪自己,只会觉得都是别人的错,包括这件事也不例外,当下倒打一耙,“你管我去了哪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等我!”
“够了!”她一进屋就是一连串的动作,快到赵察都没反应过来,见她开始胡搅蛮缠,赵察一声暴喝阻止了她,“娘!您来这里要是只想说这些,那还是先回去吧!”
不管程小兰昨天究竟是因为什么没来,今天她这一系列行为都让赵察感觉有点心凉,但他做人儿子的,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妈生气,只能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娘,原本想留您在这里享享福,但儿子现在这个情况,也是没法孝敬您了,还得平白拖累您照顾,儿子不孝,为了不让您受累,只能将您送回去让大哥二哥孝敬了。”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想送自己走,程小兰不干了,“你是我儿子!我爱待在你这里就待!难道你还想硬绑着我走?”
赵察只想叹气,但为了以后的安稳生活,还是只能好言劝她,“娘,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在自己家自在?”
“怎么就人生地不熟了?昨天和陈嫂子打了一天麻将呢!人家对我可好了!”程小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觉得要遭,一抬眼,果然见赵察冷冷的看着自己,她一着急就想找补,“那不是娘不知道你的事吗?”
“所以说...”程清清一脸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昨天顾嫂子到处找不到人,是因为娘你...在打麻将?”
儿子正在生死关头,当娘的沉迷麻将...这话说出去,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寒心。
“娘,你不要再说了,”赵察也很心累,他沉默了下,望着程小兰道:“娘,既然您在大院里有人陪了,那不如就先回去吧,我这里留清清一个人就好了,她是我的妻子,照顾我是应该的,娘就不要来受这份罪了。”
想到陪护病人确实又累又苦,程小兰以为他是为自己着想,喜滋滋地夸他,“三儿你这么想就对了!咱们乡下,谁家不是男人坐着女人站着?男人吃了女人才能上桌?哪有你先前那样的,给她弄吃的,还给她洗衣服?说出去人家都要笑话你的!”
程小兰撇撇嘴,再次横了程清清一眼,“还有你,竟然也跟个老佛爷似的等自家男人伺候你,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要不是她缠上自家、逼着三儿娶了她,程大丫这样的家庭、脾性,能嫁出去?等着在乡下做老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