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救救……林大人”
小太监的声音愈来愈弱了下去,最后掩埋在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中。
不过是个小太监。
禁城里人人自顾不暇,谁能顾得上他。
林大人,合欢花骨朵都收好了。
你还要拿给娘娘看呢。
小太监眼角滑下来一滴泪水,斜着脑袋躺在了地上。
朱今辞在牢里硬生生缓了半个多时辰,他心里疼得厉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像是被人捣碎了筋脉再强行塞回去,五脏六腑都叫嚣着难受。
他故意要让林弦歌疼,故意让他的身体撕.裂出血,他那时明明都已经哭不出声了。
他身后受了伤,手指一直没好,两.瓣都还是青.紫的。
他那时候是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恨死他了!
朱今辞垂在身侧的手指神经质的抖了一下,林弦歌濒死般仰头看他的眼神一幕幕的划过,像是重锤狠狠的砸着他的大脑。
他分明是感觉到了的。
他知道林弦歌整个人都在发抖,浑身的冷汗和血混在一起,他怎么下的去手。
他怎么会拿着剑柄那样羞辱他。
朱今辞越想浑身就抖得越厉害,到最后他几乎支撑不住整个人打着寒战的跪在地上。
他错了。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他明知道歌儿才失了孩子,那个小暗卫又死了,歌儿心里难过!
所以他才会故意来找朱子旭,故意激怒他!
他恨死他了。
他早就不想活了。
朱今辞脑海中骤然划过那人手腕上狰狞的疤痕。
一种极度的恐惧和胆怯从脑海中破茧而出。
他不该跟他吼的,他不该这么逼他。
他去跟他道歉。
歌儿那么好,他不会生他的气的。
朱今辞双瞳都迷上了一层颤抖的血雾,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没走出去,就被王妃的手狠狠绊了一下。
贺凉没来的及照应,朱今辞的额头撞上栏杆,剧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胃里剧烈搅动着,他似乎眼睛不在焦点上,过了许久才颤声问道:“这是谁?”
贺凉也不知晓朱今辞怎么了,总不至于两个死人就让他害怕了。
毕竟为了夺权,他们杀的人早已经数不胜数,于是试探的应道:“这是镇国公府王爷和王妃。”
才自戮在您面前的。
他刚说完,朱今辞的瞳孔就狠狠的收缩了一下,像是被最尖锐的利器重创:“怎么……不去找……太医!”
他分明下令要去找太医的!
“你怎么不去找太医!”
朱今辞头疼欲裂,将贺凉掐着脖子重重的抵在墙上,红瞳染血,翻滚弄重的戾气。
该死的,该死!
歌儿最爱王爷和王妃。
王爷王妃怎么能有闪失!
贺凉被攻击的莫名其妙,过了许久,才看着那两个已经毫无回天之力的人犹豫道:“陛下,镇国公府王爷和王妃已经身去……您看后事如何操办”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朱今辞竟是踉跄着上去扶王爷和王妃。
冷风穿堂而过,极度的诡谲。
怎么会身去。
他不过是做的过了些,他不过是想要歌儿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没想要杀他的父王和母妃。
他们春天,还要大婚的,要请父王和母妃来当证婚人。
朱今辞整个人像从冰水里捞出来,几近颤抖的从地上将王妃抱起来。
尸体有些僵了,他甚至完全没注意到,只慌乱的想要人醒过来。
贺凉终究是没办法了,上去稳住朱今辞说:“陛下,不过是一个小玩意,林大人走了,还有各世家的贵女公子,陛下不必伤神。”
“你说……谁是小玩意。”
朱今辞嗓音彻底嘶哑,听起来平白多了一分杀气,贺凉被吓了一跳,再抬头时发现朱今辞脸色只是白了些,同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好像刚才的戾气只是他的错觉。
于是定神道:“陛下,若是您喜欢玩……只需做隐蔽些便可,不会招致祸患,镇国公府才从叛国的罪孽中洗脱出来,朝中势力都还未曾笼络,只消找一个替死鬼,说镇国公府两位被奸.人下了毒,不会有人敢质疑。”
他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朱今辞沙哑的笑声,笑声呜咽在嗓子眼里,阴森的可怕,贺凉骤然闭上了嘴。
“我爱他的啊。”
“你怎么不信呢”
贺凉被一句“爱”惊住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朱今辞睁大的眼睛,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着眼泪。
“没关系”
“您们都不信也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给他赔罪,我让他一样的羞辱我。”
朱今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