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似地飞进了厨房。
他摇摇头,心想就算是做好事吧!否则他又会被养父大骂冷漠:但就怕她会
泥足深陷、缠他愈紧!
「来了……吃吃看够不够咸、合不合胃口?不够的话锅里还有。」本谷优端
了碗面出来,赫连驭展一看,下巴差点儿掉下来!那哪里是碗,简直可当盘用了!
「你……」他已说不上话,满腔善意被火焰吞没,连理智都快没了。
刚刚还楚楚可怜的要求他吃一口就好,怎么一口变成一桶了?是他耳背听错
了,还是她唬着他玩?
「怎么了?来吃呀!」她还看不出他已是火冒三丈,仍在那儿傻笑着。
「不吃了!」赫连驭展直觉体内有一股强劲的怒潮拍击着,不想再陪一个黄
毛丫头磨牙。
看着他铁青阴鸷的脸,一触即发的怒气笼罩在他浓密的眉间,本谷优才放松
下来的小脸又绷紧了。
「怎……怎么了?」她拿碗的手不住颤抖着。
「我说这种难看的东西我不想吃了!」他冲口而出。
「啊……」本谷优整个人震颤了下,手一松,尚冒着烟的面就毫无预警地淋
在她一双小手上。
「该死!」赫连驭展快步上前一看,暗吃一惊。她那雪白的小手已烙上了火
红痕迹,起了水泡。他二话不说便抓着她的手走进厨房浸在水槽里,心情顿时糟
透了。
这个女人是笨蛋投胎的吗?
「我没关系,你别担心……面都翻了,我再帮你盛一碗。」她一点儿都不觉
得疼痛,反倒是他碰触过的地方让她觉得好热,连心都给烘热了……
原来他还是会关心她,不是那么的不解风情。
「不准动!」见她就要从水槽抽出手,他连忙喝止。
「好,我不动。那你自己盛好吗?就是炭炉上的那口锅子。」她仰起小脑袋,
往那个方向点了点。
赫连驭展没辙,就怕这个丫头又做出什么让他头疼的事。为了让自己赶紧脱
离她,他走了过去直接拿起锅子,抓了两条面入口。
「你不怕烫啊?」他居然用手抓那么烫的面!
「我不像你那么弱不禁风!」赫连驭展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吃了面丢下了锅,
他没好气地对本谷优说:「我去睡了,等手不疼后你就上个药再去睡吧!」丢下
这句对他而言已是颇有人情味的话语后,他旋身步出厨房。
本谷优望着他昂藏挺拔的背影,不禁幽幽一叹。
他吃了面,怎都没夸她两句?即使不好吃,也该说一声呀!害她努力了半天,
还是不明白她精心调理的东西究竟合不合他的胃口。
再看看自己那双红红的小手,她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好疼啊!
突然,他说的那句话又浮现脑海──等手不疼后上个药再去睡吧!
这几个字代表什么?关心?叮咛?
浸了好久,手还是又疼又肿;她不敢离开水槽,怕他骂她不听话,只好坐在
椅上等手不疼。
久久,她竟打起了盹……
「喂,你这是做什么?」天刚亮,赫连驭展便起床,打算赶到风起云涌开小
组会议。
近来日本军阀愈来愈猖狂,进犯中国领土的手段也益发凶狠,不少抗日组织
的弟兄都丧命在他们手上。昨晚戈潇吩咐,待大伙养精蓄锐完毕后,六点准时到
帮会集合,共商对日计策。
想不到他睡意未消、思绪混沌地打算进厨房倒杯水喝时,竟看见了让他为之
恼火的情景──她居然就坐在水槽前睡着了!
本谷优猛然一惊,睁着惺忪的大眼看着他。「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她
似乎已忘了自己的手遭烫伤这回事,霍地抓抓脑袋,而手背的水泡被她的发丝一
刮,疼得她尖叫了声!
「啊──」她跳了起来。
赫连驭展倚着门框,不耐烦地看着她。
「好……好痛……」她看看手,这才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事。天,她居然坐在
这儿睡着了!
本谷优吹着手上的伤,还不忘问道:「你饿了吗?我帮你准备早餐。」说着,
她已拿起了锅铲。
「你把找当猪在养吗?昨晚吃的面我还没消化呢。」他眯起锋利的狭眸,目
光紧锁着她的小脸。
其实她长得不赖──至少不比他那几个兄弟的老婆差──但为何那股缠劲儿
是这般伟大,伟大到连他都难以招架!
养父说,她自十二岁那年母亲过世后,便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是不是在那种
地方当大姐头当惯了,这回管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