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不要拿!外公就不喜欢诺诺了吗?”
可是,四年后,他最爱的外公,他暗黑童年里的一束温暖的光,还是抛弃了他,独自去了天国。
“不记得,我也不要体检。”容蓁拧眉扭头,觉得容庚很恶心。
杜雄安阴冷说:“你问你老不死的,我外孙犯了什么错你打他?你说出个正经道理,今儿我就还一下。”
摸了摸脸,容蓁阴冷嗤嗤发笑:“这不是你俩当初闹离婚,一个怀着我抽烟喝酒闹跳楼,一个搂女人忙事业跳舞,这不是你俩给我留的‘光荣印记’吗?整脸?我只有脸有病吗?我是阴阳人啊!你们忘了?”
容庚和杜月诗夫妻要接容蓁回家,容蓁根本不想看见他们和那几个闪闪发光的兄姐,他不吃不喝要求出国留学。
容蓁把食物切的稀巴烂,丝毫没有想吃的欲望,可觉得浪费还不如给流浪猫狗,众目睽睽之下拿出纸袋装进去。
他的保护神外公杜雄安,给他起了个非常美的名字,杜思诺。
“诺诺,妈妈和爸爸给你买了生日礼物,还有今年年末让你哥哥接你回国好不好?看看你嫂子。”杜月诗小心翼翼的拿出礼物。
“真的吗?”
心里好烦闷暴躁,有点想死。
“当然喜欢了,诺诺不管是什么样子,外公都喜欢,都随你。”
“外公,我害怕,不要离开我好吗?”容蓁依恋的趴在老人怀抱里,害怕的发抖,他不想再回容家。
容庚温厚的声音:“诺诺,每年一度的体检,你记不记得,外公去世的时候,你和他约定好了的?”
这一去,就是十三年,他攻读了双硕士学位,去美国哈弗,英国剑桥各大名校游学研修学习,学习让他忘记所有烦恼,忘记种族歧视和各种言语辱骂,也让他收获了零星两个不在意他样貌的朋友。
有点想念外公,和外公一起生活的四年,是他迄今为止,最快乐的四年。
于是,夫妻俩又老生常谈,让容蓁去整形除胎记。
他笑声豪气阴冷,气势磅礴,将军的气概一览无余,容老头坐在轮椅上气魄本与他无二,却瞬间矮了半个头。
容老太太叽叽喳喳,反反复复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时候容蓁无比开心,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害怕,不孤单了,也不用去讨厌的医院做治疗,哪怕他现在丑丑的,他最爱的外公也还是喜欢他,爱他。
“杜雄安!你敢碰我一个指头?!”容老太太激烈挣扎,奈何她是从小富贵养大的娇小姐,哪里挣扎的开会防身术的周姐和武僧出身的警卫员小徐,发髻也都散乱了。
为什么外公不能守信,陪着自己呢?要不然自己也死了算了。
杜月诗和容庚几乎每周都去看望他
“不丑不丑,我们诺诺最漂亮,诺诺是外公心里最美的小天使,不过呢,咱们诺诺脸上的紫色小蝴蝶,是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不小心把蝴蝶贴上去了,外公要让医生叔叔给你拿下来。”
杜雄安温柔慈爱的抱着他,抚着他小小的瘦弱的后背:“外公会一直保护诺诺的,这个名字代表着外公对你一诺千金,哪怕外公以后去地底下,也会守护诺诺的。”
除了学习,其余的消遣就是去社区医院做义工。
晚饭不欢而散,容庚和杜月诗也没吃多少,难过的回国了。
做完又觉得做人真无趣。
“呜呜……外公也嫌弃我丑……”容蓁瘪嘴,把小脸蛋埋入手心,小小的他,特别伤心无助。
“真的,不过诺诺要答应外公一件事,以后不可以挑食,要多吃饭,才能长高长大长漂亮。”
惹得杜月诗当场痛哭,容庚掉泪了,夫妻两个瞬间老了十岁。
容庚立即伸出手,苦笑轻声:“好好好,别生气儿子,爸爸慢慢和你说。”
杜雄安往手心吐了口唾沫,面无表情的高高扬手就是一耳光,“啪——”这一耳光,把容老太太打飞摔了出去,打成了重度脑震荡,口鼻耳皆出血,住了三个月医院。
容蓁垂着眼睛:“我不回去了,结婚礼物我已经邮寄过去了。”
安哈哈冷笑,对容蓁的保姆周阿姨和自己身后的警卫员:“周姐、小徐,给我按住那个泼妇!”
容蓁看见这一幕,却只觉得厌烦,甚至直接口出恶言:“你们何必这么假惺惺呢?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你们累不累啊?你们不累,我都累了,回国去吧?我拜托你们不要管我!也不要理我!我现在离开你们自己过得很好,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尽管如此,杜月诗和容庚还是没走,晚上非得要和容蓁一起去吃晚饭,点的都是容蓁已经不爱吃的“小时候喜欢的食物”。
杜月诗的泪珠夺眶而出,容庚也紧紧闭眼呼吸都在发抖。
从那次闹剧后,容蓁终于不再受困于“童子命不能有大名,暂时叫‘宝宝和小五’”这样的风水先生的信口胡诌却被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奉若神明般的狗屎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