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途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问题,感觉自己要折寿三年了都。
他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想凑上去,找个喝酒的理由扯开话题。
没曾想,陆星平居然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不在。”
乔南期神色一顿。
这话的意思实在有点难懂,他一时之间,没什么反应。
他原先火急火燎地过来,实在是对这种事情有些下意识的反应。
毕竟……
他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
他以前和赵嵘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赵嵘要求,他也没有再带赵嵘来过这样的场合。以前,他觉得那是因为赵嵘败絮其中,整日里玩的已经够多了,后来他才发现,那不过是他隐晦的占有欲,不希望看着赵嵘和别人勾肩搭背。
但爱一个人,不当是那样的方式,这两种原因都不应当出现。
所以他过来了,他想问问陆星平,为什么赵嵘没有来。
可是陆星平却和他说赵嵘不在家。
不在是什么意思?
赵嵘不在陆星平家?
是今晚不在吗?
那或许也能说得通。毕竟赵嵘和刘顺那帮人玩的好,也许他们这边在玩,赵嵘那边也在玩,被刘顺拉出门了,自然不会跟陆星平来和他们这些人玩。
有别人已经过来,拉着夏远途和陆星平去玩投骰子,那人本来还想拽上乔南期,可乔南期此刻一言不发地坐在那,他过往又积威太重,那人根本不敢上来。
待到乔南期回过神来时,陆星平已然皱了皱眉:“我当裁判,你们知道的,我从来不玩。”
陆星平伸出手,拆开侍应生刚送上来的新骰子。
他手指动作间,无名指上那枚款式繁冗的婚戒露了出来。酒吧里灯光晦暗,多得是五彩斑斓的暗光,这样的光线下,婚戒时而显眼,时而隐晦。
乔南期看了一会,收回了目光。
陆星平还戴着婚戒。
仍然光明正大地戴着婚戒。
他的操心似乎有些多余。
乔南期收回目光,又喝了几口酒,不再多想,同往常一样,和其他人偶尔聊上几句。
在场除了他们三人,知道乔南期和赵嵘有关的过往,其他人眼里,赵嵘仍然不过是那个曾经一头热追着乔大跑、后来和陆星平履行婚约的人,他从未和乔南期在一起过。
不知喝了多久。
乔南期许久没来这样的场合,这一次也算借着点气氛,放肆一次,就算没人来和他碰酒,他也自顾自地喝着。
半醉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问陆星平:“星平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来?”
“带小月出去旅游了。”
……
待到回了家,乔南期浑浑噩噩地洗完澡,躺上床的时候,陆星平今晚说的那些话再度冒了出来。
他自从上次在赵嵘现在已经卖掉的那个房子家门口见过陆星平,这一个多月,今天是第一次见对方。
他曾经想象过许多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见到陆星平时提起赵嵘,或者同时见到陆星平和赵嵘的场景。
……总之不是今天这样。
陆星平说的那些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结婚的人。
今晚的见面,不论如何,似乎都透露着不对劲。
但他太醉了。
他那失眠的毛病也自然地好了,只是惊靥仍在。
躺下床没多久,乔南期便沉入梦乡。
这一回,梦里太过复杂。
仿佛他二十几年人生中,所有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往他梦里塞,什么人都有。
梦了一晚,却什么都记不住,只觉得很累很累。
梦的终点,又是那句话。
——“我未必爱你。”
他头疼欲裂地惊醒了。
当时周围都是黑的,也不知是深夜里的那个时间。
过了许久,乔南期才复又睡着,再次醒来时,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入。
原来已经日上三竿。
乔南期醉意消散,昨晚那些不对劲和之前看到的那些细微痕迹总算在他的脑海中碰到了一起。
他隐约有了点猜想,这猜想很模糊,甚至构建不起来一个完全的答案。
但他居然觉得,这些不对劲拼凑起来的答案,或许对他而言是好的答案。偏偏又因为可能是好的答案,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到好消息了。
他甚至觉得他不值得再得到什么好消息。
可他的心又跃跃欲试着,仿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和他说:“大胆点,去查一下,去查就知道了。”
正巧小吴给他发来了一条及时雨一般的信息:“先生,一个多月前您让我帮您转手给陆先生和赵先生的那些东西,陆先生今天和我说,要给我转回来。”
乔南期拿着手机,猛然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