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目视前方:“报复。”
报复?庄严愣了愣,报复什么?
没等庄严想出个所以然,蔡迎港在一片哄笑中吞吞吐吐地念完了最后一句词,退了下来。
“丢他妈死人了。”他脸烧道。
“本来也没什么脸。”庄严笑着说,“打回原形了。”
“接下来谁上?”袁大头问。
楚沉在无数双视线中站到了最前面,他拍了拍话筒,目光在底下巡视了一圈,随后扭头落在张正元脸上,“我是楚沉,在这里,我想邀请大家跟我一起欣赏一个东西。”
台下同学面面相觑,群起的交流声被袁大头喝止,于是只好仰头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庄严离楚沉不远,不时分心注意着张正元的举动,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楚沉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出手机,袁大头脸色变了变,正要出手阻止,被庄严拦下了。
楚沉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点开某个软件,拇指在摁下之前,再次回首看向张正元。
张正元不耐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别耽搁时间。”
于是楚沉邃了他的愿,点开了录音,在一众好奇的视线下,手机里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出来:“你也别生气,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听说你住在福利院是吧……如果你愿意把这个名额让出来,我们家可以满足你一些物质上的需求……”
说话的是个陌生男人,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唯有张正元神色突变,两步冲上前,还没出手就被庄严抢先一步挡了一下。
“楚沉,你这放的什么东西!”他朝袁大头大喊:“关了关了,老袁,赶紧让广播站把话筒的声音关了!”
袁大头怔了怔,没动。
录音还在继续放,庄严听了一耳朵,张正元见状面目一下变得狰狞,庄严借机一脚踩在他擦得蹭亮的皮鞋上,碾了碾,张正元挥手要推他,他冲蔡迎港抬抬下巴,让人来帮忙。
蔡迎港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帮忙把了一下。
“……就算王小龙同学的票数进不了前三,我也可以在后台修改数据,确保他能拿到名额。”
“那这事就全部拜托你了……”
一阵令人心生不适的笑声在操场回荡,台下顿时瞠目结舌沸腾不已,其中不乏有疑惑的,更多的是对张正元这个人产生了质疑。
袁大头听不下去了,兀自上前拍拍楚沉,把人赶去了边上。录音内容已经放的差不多了,楚沉没逗留,把地方让了出来。
这是个劲爆的消息,一时间轰动全校。
第一次有学生将大人之间那点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交易剥开,并摆到了明面上,质疑声讨伐声逐渐增多,当下袁大头只能选择强行捂住学生们的嘴,不允许他们作任何讨论与评价,然后疲惫地宣布解散。
楚沉一路上楼,旁边都有人议论纷纷,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有人私下里称赞他的勇气,也有人开始在校网对张正元进行指责,口诛笔伐。
乔峰面对楚沉这个胆大妄为的学生也只是摇摇头,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说,要批批不了,要夸夸不了。
“你太他妈牛逼了楚沉,我佩服你!”周帝泽哈哈大笑,“说真的,老子早看那个道貌岸然的张正元不爽了!”
“他哪儿惹你了?”余吕好奇问。
管彤说,“嗨,就这学期开学那会儿,他给咱班分配的卫生工具是最后发的,数量不够,质量也是最差的。半期刚过咱班的工具就换了一批新的,学校不肯报销,用的班费。”
“你是真的敢。”庄严抱着手机给他堂哥发消息,还不忘夸赞,“这下好了,张正元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了回检讨,面子里子都没了。”
楚沉眸光深深地沉了一下,对耳边的夸赞或惊叹充耳不闻。
他从来就不是大气的人,相反,他心眼极小,自认眼界也窄,在乎的事物就那么点,只要旁人不擅闯他的领地,他心里是舒适安全的,那别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件事轰动一时,有好一段时间,筑城的校园论坛和贴吧都在讨论这事,也让十九中跟着丢了一把脸,刚靠楚沉的市第六争得的一点光一下全丢了个干净,张正元这个名字也在各所院校出了名。
起初大众都在关注张正元最终会落的什么结局,主任的名头肯定是保不住了,各种猜测都有,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抒己见,不过官方一直没表态,久而久之热度散去,也就没什么人提起了。
学生间的话题更迭只在眨眼之间,在上个八卦还未得到结论之时,下半年的校运会悄然来了。
像运动会这类活动庄严向来参与感不强,只是这次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这届校运会和以往有所不同,运动项目不再局限于足球场上的田径运动,改成了一些互动类的大型集体游戏与艺术表演。
在艺术表演这块,一班是女生在负责,管彤她们的意思是跳个节奏类的舞蹈,但为了增加可看性,就安排了一个男生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