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暂时还未后悔发了那条微信。倒是更好奇某人明天清醒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脸活了。
“你怎么不问我要唱什么?”庄严抓着他衣角问。
楚沉想说我不是很想知道,当然,歌也不是很想听,但他默然片刻,还是没能抵住某人热切的目光,顺着问道:“你要唱什么?”
“嘻嘻,我不告诉你!”庄严说。
楚沉:“……”
“你真的不再问一遍吗?”过了会儿,庄严又说。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沉忍无可忍,也不管某人的哀嚎抗议,直接单手揪着人脸蛋子快步奔走。
深夜的桂花巷寂然无声,唯有小巷口这隅的寂静被出租车的刹车声打破后就一直安静不下来,夜风吹过树梢,路灯将两个少年的倒影拉长。
大门打开,楚沉把人推进去,院里静悄悄的,一楼大厅还亮着灯,灯光并不明亮,应该是只开了盏台灯。听到屋外的动静,林若萍举着台灯走了出来,“回来啦?怎么闹这么晚呐?哎,这是小庄啊?他怎么了?”
“喝了点酒,醉了。” 楚沉说。
庄严双手捂嘴,闷闷地打了个酒嗝,眼角沾了点眼泪,迷迷蒙蒙地,也没叫人,自己歪歪扭扭进了屋,熟门熟路直奔二楼。
楚沉一趋一步跟着走了几步,见二楼没传来别的动静才转了步子,问林若萍,“快十二点半了,你还没睡?”
“睡了,没睡着,起来坐坐。”林若萍咳了咳,“人呐,操的心太多,老了就这样,觉少。”
楚沉给她接了杯热水放在桌上,“药吃完了没?”
“没吃完,还有很多呢。你别操心这些。”林若萍勉强笑了笑,“你快去睡吧,我看小庄醉得挺厉害的,一个人在楼上我不放心。”
“嗯。我给他熬点蜂蜜水。”楚沉说着去了厨房。
结果翻箱倒柜半天没找着蜂蜜,林若萍披着棉袄守在门边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家里没蜂蜜了,你忘啦?过年那几天孩子们闹着要吃年糕,白糖啊,蜂蜜啊早给折腾光了。”
楚沉单手叉腰,盯着咕嘟咕嘟沸腾的水沉思许久,想着庄严今晚那黏糊劲儿和年糕没两样,可惜别的年糕有蜂蜜吃,某块黏人的年糕却没有。
林若萍闷咳了会儿,说:“你热点牛奶吧,我听说牛奶也能解酒,效果我估摸着和蜂蜜水差不多。”
“我看着弄,你先回去睡吧。”楚沉开始赶人,“喝点热水再睡。”
“行,你就别管我了。”林若萍笑了笑,回去时撞见了下楼的庄严,“哟,小庄啊,你怎么下来了?也不穿件外套!”
庄严摇摇头,只问楚沉在哪儿。
林若萍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正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庄严穿上,再抬头人就没影了。
家里现成的牛奶还是过年那几天周帝泽他们来拜年时送的,侯御来过一次,打了一架后就没再联系,另外两个几乎是天天来,牛奶零食补品一天没落,零零总总加起来占了厨房四分之一的空间。
楚沉翻了几个箱子,都是些加了色素的水果味牛奶,他觉得太甜,印象里庄严似乎不太吃甜的东西,思来想去还是撕了包冲泡奶粉。
弄完身上居然出了点汗,他抿了口试试味,还好不算甜,奶味倒是很浓。
他兀自忙碌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很轻的询问声:“你在干嘛呢?”
楚沉惊了惊,微弯的背脊悄然挺直,回身见庄严脸颊冻得通红,身上却只裹了件卫衣,当即冷了脸,怒意升腾,“上去穿好衣服!”
“我不去。”庄严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又他妈来了。
楚沉曲指敲了敲额头,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停在一个既尴尬又好笑的表情上。
“好吧,我有点冷了。”庄严抹抹鼻梁,这会儿他就是一根筋的傻缺,哪管楚沉尴不尴尬,一心只想往他怀里钻,“但是,如果你愿意抱着我的话,那我就不会冷了。”
“你先把这个喝了。”楚沉一手环着人,一手把杯子递给他。
庄严看了眼,“这是什么?”
“牛奶,喝了解酒。”楚沉强行把杯子塞给他,顺便解放了两只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某块牛皮糖又贴了过来,“你喂我?”
楚沉牙根又开始酸了。
“啊?你喂我吧?”庄严眨着眼,厨房的暖光映着他的眼眸,浅浅的,又亮,像茶色的清澈湖泊,眼神里却褪去了醉酒的迷茫,独独留下同当下的少年如出一辙的柔软。
这时候撒娇的语气又不那么重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请求。
楚沉戴了一晚上痛苦面具,不在乎多戴一层,心一横眼一闭就答应了,结果他刚拿过杯子,下一步还没动,嘴唇就被堵住了。
庄严越贴越近,胳膊越缠越紧,楚沉被缠得无法,只得寻着机会将杯子搁在流理台上,庄严虚睁开眼睛瞟到他的动作,伸手又把杯子往里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