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是真正的储君,所以放在了民间保护。
那他这个太子算什么?难道是一个用来吸引火力的幌子,位置竟然比那个假的祁清更加不堪!若注定是无用功,他这一辈子究竟争来夺去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两手空空,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
太子之位也是,温姝也是。
祁睿漆红的眼睛几乎要流出了血泪。
祁凤霄依然在说,“你猜对了,你和易家都是个幌子,易家被祁凛州用来揽财,等到新帝登基,易家的所有钱财都是新帝整顿江山的国库,你和易家都是祁凛州手里的棋子,每行一步都是在为真正的三皇子铺路,你们这么多年可笑浑然不知。你的父亲对你早有戒心,你对他下毒他根本没有吃,真正让你的父亲死去的是温姝给他下的毒,可惜在历史上,祁凛州却是死在你那碗被倒掉的食物中,太子爷,朕这是否算是物尽其用?祁睿,你这可怜的一生都是在为他人作嫁!”
此乃杀人诛心之举。祁睿终于情绪崩溃,他嘴上还在否认,心中却已经敞亮清楚。以他对祁凛州的了解,这个男人完全有可能做下这种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所作所为全部成了笑话,他自负聪明,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策划的一切在为他人做嫁衣,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别人的眼睛,这些人看他为皇位绞尽脑汁的时候,是否已经在心中笑他可悲?他自以为缜密的计划原来漏洞百出,祁睿骄傲一世,一辈子的骄傲却在祁凤霄的三言两语中溃不成军。
祁睿痛苦地捂住了头,脚上的锁链哗啦哗啦作响,口齿不清地咀嚼着祁凤霄这三个字,仿佛要用牙齿将这三个字挫骨扬灰。
祁凤霄怜悯地看着他,“所以,即便没有我,也还有一个三皇子,而对你来说,登基的人是我,你应该感激上天。”
如果登基的人是三皇子,那他祁睿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者。
祁睿呵呵地笑,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铁锈的味道在唇齿间四处蔓延。
“为什么现在对我说这些?”
祁凤霄终于道,“朕本不想说。”
但是他被扎到心肝脾肺,又怎么会让始作俑者好过?
祁睿忽然开口,“祁凤霄,温姝在我手里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大婚之夜我强暴了他,逼疯了他的妻子,后来他又落在我手上,总是被折腾,也咬着牙一声不吭。我不觉得我对不起他。但我希望你永远找不到他。”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祁睿最后一句更像恶毒的诅咒。
他憎恨温姝,又从未真正得到过他。
某种意义来讲他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如此相似,祁睿的狠毒刻在了骨子里,祁凛州的狠毒却披上了一层伪善的皮。
祁凤霄安静地看着祁睿,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他执拗道,“我会找到他。”
这世上没有人希望他找到温姝。
祁睿笑了起来,“找到他之后呢?你什么都给不了他,甚至有一天他的存在若是被发现,可能还会被迫杀了他,你连个男宠的名分都给不了他。”
温姝活着,祁凛州断了他们的一切后路。
温姝死了,他们只能阴阳相隔。
最狠毒的报复莫过于此。
祁睿这一辈子争来夺去到最后两手空空,成日被幽禁于此,平日里不肯说话,一但张口说话却句句催人心肝。
祁凤霄双目血红,他在女人的脂粉漩涡中过了十数年,如今已经一手扭转乾坤,却丢失了自己曾经想要好好对待的人,坐在龙椅上执掌江山,脚下却踩着金黄稻草,眼前这一切恍若空中楼阁,什么时候又会一脚踩空从高处跌落?他死了,新的皇帝诞生了,他的坟墓又将埋在何方?
费尽心思得来的权势并不能让他安心,却换来了彻夜不能安眠,后宫里的红粉佳人他无心受用,他还年轻,周身却散发着暮年的腐朽味道,他在逐渐被吞噬,变成和祁凛州一般无二的人。
他想杀人。
杀了祁睿。
撕烂这张能言善辩的嘴。
但这样未免太便宜他。
他将旧日东宫的太子踩在脚下,就像踩着一只蝼蚁,“祁睿,朕永远不会放了你,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着自己荒芜的人生吧,而那个叫顾翊的家伙,朕会将他凌迟处死,就在你的面前,从此这座宫殿就真正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将在这里待一辈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祁睿的眼瞳死死盯着祁凤霄,看着他眼中报复得逞的快意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的痛苦不是来自于顾翊要死,而是来自于孤单。
顾翊被押在了院子里,他死前不甘心地想着,自己究竟有什么比不上温姝?
他的身体被一刀刀活生生地剜着,他看自己血肉剥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剧烈的痛苦让他两眼泛白,浑身抽搐,这剔骨之痛远非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是一个被处了宫刑之后的太监,不远处有人在数着,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仅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