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过火

    他们这儿混的鸡尾酒是真的难喝，大概是十块钱一杯的红酒配十块钱一小瓶的二锅头，然后往里头强行加番茄和辣椒面的水平，反正一口下去，三个人的没有一个绷得住的，不是被呛的直咳嗽就是表情像经受了十几年的煎熬。

    混混们对于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一个对董心宜大概有意思的混混笑着拍着她的背：哈哈哈哈，慢点慢点。

    你们北方人，这点就肯定不是问题？混混头子说，不会喝，那是没锻炼好！来今儿哥哥就陪你们锻炼锻炼！

    别别被，小哥哥，这酒...就算了，我这个中国胃喝不惯这种。董心宜一脸惊悚地把就推远。

    那个混混也不生气，大概看别人喝这酒的反应是他的乐趣，他把那杯酒推给了旁边的小弟：那好，那我们开点啤的！白的！

    半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是收获了不少情报的。

    尤其是在他们微醺的时候，牧青青一句其实我跟你们说，我刚来这儿就被骗了激起了他们的热情，声情并茂又专业地讲述了他们骗子是怎么运作的，并跟她拍着胸脯保证跟着熊哥，老子罩着你，看谁还敢骗你！

    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点牧青青再明白不过。她看董心宜有些真的喝醉了，走路都开始绕弯了，于是就让洪正浩陪他去上厕所，然后在微信里给他发消息，让他就这么带着她回去。

    「我知道了，青青姐你也注意安全。」洪正浩给她回信。

    「没事，我带了现金，也带了手机。」

    洪正浩和董心宜迟迟不回来，另外几个人也大概知道他们不只是去上厕所了。

    小姐姐，你说你弟弟，该不会喜欢你朋友吧？混混头子露出猥琐的笑容，打趣着跟她说，指不定他们就在哪里干起来了。我跟你说，我跟这儿的老板熟，他说，每天这个关门打扫啊，都能扫出来一堆套子。

    哥你别这么说，我弟弟是好孩子。牧青青笑着想把话题糊弄过去，我们才刚认识，也刚来这儿，你再给我讲讲骗子的事儿呗，我想听。

    哈哈，妹子，你这么想听骗子的事儿啊？混混头子说着打开一瓶啤酒，那陪我干了这瓶儿！

    牧青青发现这混混喝醉了之后，越来越压制不住他打量着她胸的猥琐的目光了，可是她酒量很强，远比表面上看上去要清醒。她合计了一下，决定冒这个险，再从他们这里挖出点信息。

    她和混混们分着，一杯就把整瓶啤酒都灌下了肚，也许是喝的有点快，牧青青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她觉得视线好像有一瞬间的模糊。

    好啦，我都喝啦，小哥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她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跟混混说。

    好，好好，好妹妹。混混拍上了她的手背，在她打算不留痕迹的抽出的时候把她的胳膊往反方向一拧，把她拧在了桌子上，脸色瞬间改变为狰狞了的冷笑，你想打听什么？地方？想把钱要回来？

    啊，已经不行了，过火了。牧青青眯着眼睛想。

    原本，你那个弟弟看上去还有点力气，解决起来有点费劲。混混头子扭曲的脸向她靠近，酒气喷在她脸上，不过没想到是他最先受不了了，虽然少了一个妹子，不过你一个，我们几个今晚也能勉强用一用。

    脑袋里有些混沌，牧青青知道他们大概是下了药。她没见到他们往酒杯里下东西，所以吧台的老板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你看，你弟弟都先你一步去享乐了，你也不能闲着，你说是不是？他们笑着就往她身上摸，和今天的酒一样，弄的她想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而有中气：停！

    那几个混混被她的声音弄愣了一秒，牧青青趁机坐起来，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了模糊的人形，不过她知道现在就算强撑着也得把戏演全了。

    她拿出一沓钞票，两千块钱。

    混混一看钱，咧开了嘴，伸手去拿，但牧青青却没放手。

    这些，取材费，也算酒钱，我们是来这儿拍电影的。她爆出真实身份，这事儿过去，我们都好，不然闹大了，万一跟上个月一样，闹到深圳公安局去...

    她没继续说，适当的留白才能让人有更多遐想。

    几个混混看起来也不太清醒，但他们喝的比她少得多，所以应该比她有理智，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她是这么判断的。

    两千五。果然，混混们的剪影摇晃了一会儿，开始和她讨价还价。

    她就知道会出现这个问题，又加了一千块钱现金：三千，这是我手头全部的现钞。

    转账会留下记录。他们当骗子的肯定对于这一点肯定比她清楚的多。

    剪影又摇晃了一会儿，然后果然，混混头子的手又拽上了现钞的另一头。牧青青稍微跟他们使了一下劲，然后放开了。

    三千虽然不多，但石木镇一个月拼死拼活工资才三千，他们至少能确定她肯定不是普通厂妹。和普通混混不一样，骗子都是很谨慎的，尤其是在一个地方混的久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