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白瑞曦仍静止不动。
玻璃碎片在桌面上折射出熠熠光辉,太阳下五光十色,今天的阳光暖和得不像话。
看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她想了很多。而所有信息叠在一起,她几乎就在这一秒破译了所有疑问。
你说贺总真的放下了?
就今天那女孩的气质和说话语气,活脱了一个样,估计还在读高中。
脑海中想起了昨晚她在洗手间听到娇娇和齐明达的对话。
原来他们是这个意思。
又想起了昨晚贺野质问她跟林珩有什么关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贺先生出现在便利店里,一开始就是有所图谋的,只是她没想到,他的有所图并不是一时兴起地搜寻猎物,而是寻找一张虚无的皮相来填满他心中的爱人。
白瑞曦直直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看了好久好久,手都在颤抖,眼睛干涩得不会转了,她才眨眼,而这一眨眼,她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机械地出门,条件反射地跟着肌肉记忆走到这所学校,可她早就错过了面试时间,保安大叔叫了她几声,说道今天学校这个点不开门。
这条街人声鼎沸,学校旁边的小吃一条街不管白天黑夜都热闹得很,还有几家店在发传单拉客人。
一个女生朝她手里递传单,并说:这位美女,今天我们店开业大酬宾,消费一单有机会抽奖哦,不限金额大小的。
发传单的女生看她的神情不正常,哭痕很明显,她有点尴尬。白瑞曦接过传单,朝她身后的店面走去。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家店的风格很中式,却是西餐厅,宽敞明亮,人也挺多的,白瑞曦盯着手里的菜单,上面所有密密麻麻的符号在她眼里都是那两个字。
嗨,小姑娘,你好。好巧哦,在这里遇到你。有一个女孩坐在白瑞曦对面,跟她打招呼。
白瑞曦抬头,娇娇脱掉外套,她里面穿着小吊带,清纯性感。
娇娇一顿,你怎么了呀?哭过了?
白瑞曦心很乱,没有力气跟她打招呼。
娇娇叫来服务员,熟练地点菜,并要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递给白瑞曦。
谢谢。
娇娇凝神了两分钟,突然浅笑道:你怎么啦?是不是知道了贺总的事?
白瑞曦猛然抬头,眸中眼泪又凝聚起来。
嗐,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像嘛,唔可能眼睛有点?但眼睛也就那几种,像的多了去了。你是南方人吧?哪个地方的?
苏城。
喔,那,好吧。娇娇停顿了一会,前倾了一下身子,问她,那你看看我,长得像不像她?
白瑞曦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做过微调的,但我可不像她们,她们那些女的恨不得整张脸都照着整,我就整了眼睛和鼻子,我知道并不是最像的,但这才是高明之处,雾里看花,似真非真,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才是最打动人的。
娇娇朝白瑞曦眨了个wink。
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娇娇叹了口气:哎呀,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反正男人嘛,不到处都是,女孩子得对自己好点,贺总那么大方,得到的好处总归不少吧,这不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还管他做什么呀。
她说的嘴巴都干了,喝了口水,瞥了白瑞曦一眼,见她还在掉眼泪,抽了张纸巾往她脸上擦。
白瑞曦后退了一步,慢慢接过她的纸巾。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瑞曦。
什么?
白瑞曦。她的音量略略提高了一点。
娇娇愣了一会,喃喃道:怪不得。
你这个名字,是你从小就有的吗?额,我的意思是,是你父母起的呀?
我爷爷起的。白瑞曦睁着粉嫩的眼睛,看着她,那你呢?你就叫娇娇吗?
娇娇咽了咽口水,哎哟这小姑娘柔弱的眼睛看着你,让人心都要化了。额,我原名不好听,我叫王玉娇,听上去挺老土的吧?但这名字是我爸妈取的,我不想改,他们是农村人,文化水平不高。所以我就取了个叠词,这样那些男人叫我名字就像在叫爱人的昵称一样,怎么样,我聪明吧?
白瑞曦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浅的幅度,看上去就像苦笑。
过了一会,她看着娇娇,内心总有股冲动,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很多贺先生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确定要听?
白瑞曦点点头。
其实也没有多少,三两句就能讲完。贺总读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可那个女人是林总的女朋友,就是林珩,反正就在心里记挂了几年吧,现在人家是林太太了,估计孩子都要生了。哦对了,那个林太太的名字叫席蕤奚,葳蕤的蕤,奚落的奚。她也是苏城人。
白瑞曦的瞳孔颤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