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
芳青又问君宇的道:「难道我身上的伤,也是勾引男人来打自己的麽?」说着,已委屈得眼眶湿润了。
君宇见了芳青身上伤痕,也非常怜惜:「我明白了,你这当然是被迫的。」又扶起了芳青,问道:「你也累了,我带你去沐浴更衣。」
带头的家丁制止道:「少爷,这可为难奴才了。老爷可是下了令,要把这人锁在柴房的。要是少爷带了他去,可是会害我们兄弟受罚。」
久龄也连忙劝道:「少爷别这样,你要放了这姓杨的,这可会激怒老爷的。」
芳青听见这话,心中一愕。久龄称君宇作「少爷」,把史爷管「老爷」叫,俨然已是史府的人,也不晓得这是在吃豆腐,还是已跟君宇亲厚至此。
君宇道:「你们别管我。我会禀明爹爹,菁儿虽是杨家之後,但他年纪还轻。家里犯下的罪行虽多,也跟菁儿无关。」
芳青听了这话,推开了君宇,摇头叹道:「我落入火坑,就是你爹害的。他之前还不杀我,只是为了羞辱我。眼下也决不轻易饶我。你这是救不了我,反而会连累了你。」
芳青深知史爷是不会放过自己,.但那天目睹了君宇在史爷面前软弱无力,只是受妇人溺爱方可脱身,对他已了乏了信心。
君宇昂然答道:「我爹是个深明大义的好人。只要你乖乖向他认罪求饶,他断不会把你家的恶行算在你一人头上。」
芳青原来还对君宇有几分情意,只怪世事阴差阳错,但听了这话,便变得又恨又怒,冷笑问道:「听你这般说,你爹倒是个天大的好人!」
君宇听不出当中讥讽的味道,一脸正经的答道:「这个当然!不论在公在私都,我爹向来正直不阿。虽然他善恶分明,但他心底还是向善的。只要你知错能改,他定能不计前嫌、原谅你的。」
芳青听了这话,心中满是难过和怒火。比起在院里遭受的百般凌辱、当初给朱爷开身,更是犹过不及。
久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挑拨的道:「芳青在院里受了老爷极多恩惠,但却多番忘恩负义。就是老爷心善,也难免会动怒。」
芳青愤然骂道:「你们史家诸多恶行,以前我在家里,只是耳闻,并非亲眼所见。但後来我开了眼界。连印刷小儿书这等小事,也有贪赃枉法之事,还是由你爹亲自督导,却是我亲眼所见。」
君宇受不了别人说父亲的不是,气上心头,马上回骂道:「你别抵毁我们史家。你们杨家才是扰乱朝纲的奸妄!」
芳青冷笑道:「你这话实在是不分青红皂白。要是你不相信,自可以去问问你那正直不阿的父亲。你去问问他,你家为那顺忠王爷办了多少残民自肥的好事?」
君宇一脸凛然回道:「你这才是含血喷人。虽然忠顺王爷是庶出,但才德兼备,深受景仰。要是登了基,一定是一代明君,是万民的福祉,有识之士当然会愿为犬马,竭力效劳。」
二人都是从少便骄纵惯了,既爱面子,又幼承庭训,认了对方是死敌。君宇更是从小便立了志,要效忠顺忠王府。二人当然是话不投机,说不到两句便吵了起来。
久龄刚才见君宇怜惜芳青,还生怕会坏了大事,害自己邀功不成,反被史爷责罚。眼下见他俩吵架,心中大乐,也不再插嘴,只是嘴角带笑的冷眼观看。
芳青见两人各执一词,是越辩越糊涂了,只得摇头叹道:「你快走吧,其实我也不愿让你看见我这模样。总之,你爹立了心要谋害我,你总是救我不成的。何况,别说你保不了我,就是保得了我,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不愿意再跟你有什麽牵连了。」
君宇怒骂道:「你真是冥顽不灵!」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久龄脸上笑得得意,跟云琳、云珊紧随君宇,也一并离去了。
柴房里只剩芳青跟那几个家丁。带头的家丁令道:「你们还不快点锁起他?这就要转卖到矿场去当私娼!」
芳青猜得不错,无论君宇怎麽说,史爷都早已决定了要对付自己。那几个家丁马上拿出准备了的铁链,便要锁了芳青。
芳青这时已是死心如缟灰,便鼓起勇气,全力把头撞墙,登时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