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
自从六爷有远行那天,阿菁便空闲了两天。每天只由雨儿相伴,画画画,读读书,过得非常悠闲。而且阿菁身子渐好,已经可以全由自己洗身,不需要雨儿帮忙,也渐渐减少药粉了。
这样过日子,尽管不愁衣食、书画不缺,本来应该自在得很,可阿菁心中有团阴影,总有点惘然,有点惆怅。自己这般,可不是给当成小么儿的圈养了麽?
这天,雨儿去了厨房打点午膳的饭菜,阿菁独个儿念书,门外却忽然有声。
来人也不叩门,看来不是雨儿了。阿菁还在狐疑,来人却不敲门,径自便推门进来。雨儿刚才也没有锁门,门一推便开了。
阿菁看见来人原来是江玉离,不觉有点惊讶。阿菁之前只是草草见过江玉离几次,那时还卧病在床,二人没有真正相处过,感觉陌陌生生,便难免有点羞羞,但阿菁幼承庭训,当然也记得乖乖行礼,点头道:「侄儿拜见江伯伯。」
阿菁脸上生生的陪笑,心中却不禁有点奇怪,他来这里做什麽,但随即想起这里本是江家,自己只是寄住,心中便先怯了。
江玉离自行解释道:「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但小六那小子说你身子不适,要休息几天,好好休养调理。」
阿菁嘴上答道:「谢谢江伯伯关心,侄儿身子是好多了。」心中却不无咕哝,六爷这几天丝毫没有放过自己,一直做了很多过份的事,哪有让自己好好休养过呢?
江玉离微笑应道:「这就好了。」转身又吩咐身旁的随从道:「风儿,画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只听见那风儿恭敬答道:「都收拾妥当了,腾出了一张大画桌,各式画具也已经备了两份。」
江玉离便马上拉了阿菁的小手,道:「来!我教你画画去。」
阿菁力气不及江玉离,而且在人屋檐下,在情在理也只好乖乖随江玉离而去。
一行三人走过了几个院子,便到了江玉离的画室。画室外观并不起眼,但内里非常宽敞,不过放了很多东西。敞大的地方,竟然有点凌乱。
画室内放了四、五张大桌子,但只有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是空的,应该便是风儿替江玉离和阿菁清理了的。其他的桌子上面,都放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有的桌上堆满了书画法帖;有的桌上尽是各方名砚;有的放满了笔筒,笔筒又插满了各种用途、大大小小的画笔,简直有如树丛般密密麻麻了。
那边放了一个汝窑青瓷盘,放满了青玉印章,另一边放了一个个莲花式白瓷碗,内里各自放了石绿、石青、朱京、朱膘、赭石、白粉、花青、藤黄、胭脂等颜料。
墙上挂了不少字画,西墙上便挂了一幅秉烛夜游图,图的左右挂了一副对联,应该是黄庭坚的真迹,写的分别是「松下弈棋,松子每随棋子落;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靠墙的几个大柜放满了书册和卷轴,柜边又放了不少花瓶、大坛等杂物。
阿菁也爱好丹青,一看便晓得这里到处都是珍品和宝物,不禁便有点看傻眼了。
江玉离解释道:「这里地方小,所以有点挤。」
阿菁乖巧答道:「这不算小了,而且真是件件珍品。」
江玉离笑笑道:「在老家的画室更大,没有这里杂乱。不过老家有娘子帮忙收拾。」
阿菁问道:「婶婶没有一道同来麽?」
江玉离答道:「她在家中料理家务。来,我教你丹青。」说着,便亲热的拉了阿菁的手。
二人到了空桌之前,江玉离便兴致勃勃的教阿菁丹青。
风儿一直在旁殷勤伺候,除了磨墨添纸,又一时为画桌铺上薄毯,一时又送上调色碟、纸镇等用具。不需江玉离吩咐,风儿却每每猜中江玉离的动作。看来这风儿已伺候江玉离许久,是深知主人脾性的贴身侍从。
风儿这时在一个雕刻鸳鸯的盖香炉内添了焚香,便令画室内更多香气绕绕了。这香气可以令人放松,江玉离最喜欢在作画时燃点了。可阿菁之前在南春院也常嗅这些,这时重遇,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有点愰惚。
阿菁身子两天没有承欢,只靠玉势解困,本来就有点空虚。这时江玉离举止亲昵,执了阿菁玉手,在耳畔细细轻语。二人耳鬓斯磨,竟有狎昵的味道,便令阿菁脑袋更混乱了。
江玉离身上那成年男子的气息,阿菁熟悉得很。每当嗅到这些,男人便会像野兽一般扑上来。
阿菁心中迷糊想道,江伯伯刚才说了,江夫人没有同行,是要自己放心伺候麽?
阿菁这般胡思乱想,不禁便想得呆了。
江玉离察觉阿菁神色有异,脸色通红,生怕阿菁着了凉,便细细抚了阿菁的小额,温柔问道:「怎麽发呆了?是身子累了麽?」
江玉离只觉阿菁额上有点烫,但又不至於发烧,一时情急,便一手钻入阿菁衣裳中,探手到阿菁腋下,要为阿菁探热呢。
这样细细擦磨,就让阿菁加倍意乱情迷了。
六爷明明承诺了,自己只服侍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