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带了一名大夫过来,为了预防这种状况,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峡关城行医已经很多年,与这些士兵也算是旧识,看到咳嗽的男人,他慢吞吞的走过去,手指搭在男人右手上,过了一会,又看了看男人的脸和手上的脓包,随即退回来。
“回禀将军,确实是传染病,而且此人得病应该已经很多年了,以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恐其命不久矣。”
听到他的话的女人露出悲伤的表情。
“大夫,这种传染病真的没有救了吗?如果……如果是刚得病一年多的呢,也没有救吗?”
女人不死心的问道。
大夫摇摇头道:“这种传染病老夫以前也接触过几例,只要被传染上,如果没有珍贵的药物治疗,想要活下来很难。”
女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恐怕连三餐都可能有问题,珍贵的药物更是不可能,言下之意还是必死无疑,女人嘤嘤的哭了几声。
这时,一个穿黑衣的女人扶着一名同样奄奄一息的男子走了过去,男子的外表跟女人得了传染病的夫君一样,不仅是男子 ,黑衣女人伸出的手臂竟然也有一些比较小的脓包,好像也被传染了。
“小妹,别哭了,我们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下意识的离得更远了。
大夫无能为力的摇摇头,叹息的走了,虽说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觉得生命无常。
“将军,怎么办?”
士兵看到哭成一团的一家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连大夫都说没得救,要是被传染上就死定了。
“这件事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让这艘船的船长自己去决定好了,继续搜查,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物。”
中年人最终还是没有赶他们下船,听说是有一层亲戚关系,不过因为传染病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也不能再把他们和其他人安排在一起,于是他找了另一个船舱,让他们一家子都待在里面,并且让他们没事不要出来。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样做,但是中年人是船长,他的决定他们也不能反对,除非他们不想坐这艘船,那样可以下船,不过在离开与留下来之间做选择,所有人都选择离开,要是失去这个机会,他们要重新攒够银子才能离开。
经过严格的检查,货物和人都没有问题。
不过大量的布匹还是让他们惊讶了一下,能有这财力买那么多棉布,这艘商船的主人一定是个大富商。
商船缓缓驶出港口,当船再度踏上湍急的河流时,岸上的士兵已经看不见了。
中年人在甲板上观望了一会,在发现没有可疑的人之后,转身来到那一家子待的船舱前,将门打开一条缝,比了一个手势后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接收到信息的女人们表情一变,之前嘤嘤哭泣的女人立刻像碰到害虫一样将她扶着的男人推开,咚地一声,男人的头磕到了船板,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等出了这里,立刻把他丢下船。”
黑衣女人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说不出的阴冷。
那女子拼命的用布擦着自己的身体。
“小姐,热水已经打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女子二话不说就走出去,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身上那套棕色的麻布也换掉了,变成了淡蓝色的柔软棉布,灰扑扑的脸也变干净了,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庞,正是逃离君子城的安于芝等人。
黑衣女人也变了,脸上和手臂上的脓包都不见了,唯独没有改变的就是她之前扶着的男人。
半夜,一具尸体被悄无声息的抛下船,海声掩盖了重物落水的声音,完全没有人发觉,海水很快便吞没了那具尸体。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商船终于驶出大亚的范围,踏上了高泽的领土。
明朗无垠的天空,宽阔清新的大海。
听到快要到达目的地,船舱里的人纷纷跑出来,兴奋的看着前方隐隐约约出现的港口,大部分都是回家乡探亲的,在高泽活不下去,所以跑到大亚找事情做。
中年人来到安于芝他们的船舱,“已经到达第一个港口,我们要准备卸货,你们要下船吗?”
“当然要下。”
到了港口,所有人一窝蜂下船,兴奋的人们没有一个注意到黑衣女人他们少了一个人。
一行五人在下了船之后又小心的坐上港口另一艘比较小的商船,连一刻钟都没待就又离开了港口。
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具被扔下船的尸体本该按照他们的预想被河流吞没,又或者顺着河流飘向远方,却因为一条逆流的河流反被冲上岸,然后被接到消息赶过来的尉全找到了。
不过他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商船停靠的港口每天进出的船多大上千艘,想要在这么多艘船里找到目标显然是不可能的,何况那已经是高泽的地盘,除非高泽同意,否则他们无法公然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