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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江景西是不是给早上的车弄出阴影了,没开自己的,坐曾晟衍的副驾去了。
厮悦坐上车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下午要去哪儿,行程都是他们几个安排的,现在要去哪?
附近山上有个寺庙,挺有名,而且那儿风景不错,带你去看看。
周骐峪,没想到你还信佛。
在她的认知里,有这方面信仰的人才会来寺庙,为了求个心安。
像当初,她也为了厮以年来过。
之前不太信,但是遇到你,什么都想去信一信了。
为什么?
他默然几秒,缓缓打方向盘。
前年你阑尾炎发作的时候,我不在,那天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你说什么了吗。
厮悦没忘记这件事,她还记得,就是从这事儿之后她对周骐峪整个人的认知和感觉才开始改变。
当时属实找不到人陪,而恰好他又给自己打了电话。
也是从这件事,江景西才知道了她的存在。
因为当晚周骐峪就在江景西的局上,那天江景西过生日,叫上他。
当然,周骐峪也问过厮悦要不要去,她拒绝了。
名不正言不顺,没必要去。
周骐峪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他喝了酒,格外想她,想给她打电话。
这么想着确实也这么做了,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听,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声音。
声若蚊蝇,不细听根本听不见,可周骐峪就是听清了。
她说,周骐峪,我好难受,能不能回来陪陪我。
然后周骐峪一声招呼没和江景西打就离场,开车时车速也提到最快。
回到家,一进卧室入目便是她蜷缩在床上的身影,捂着腹部。
一摸额头,冷汗津津。
那一刻周骐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到医院时,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要立马手术。
急性阑尾炎,不算特严重,但当时周骐峪满脑子都是她捂着肚子疼得眼都睁不开的样子。
事后还被江景西笑了半天。
人就割个阑尾,你也急得守那儿一天一夜。真至于?
当时周骐峪是怎么说的。
他说:江景西你不懂,她很怕痛,她痛经那么严重都能忍好久不说。搁外边写生,脚打滑差点儿摔湖里她也没第一时间和我说,而且她还不会游泳。她这回没忍住告诉我了,那一定就是她很难受。
所以江景西当时就已经断定周骐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厮悦在那件事之前对周骐峪的感觉还很奇妙。
说男女朋友,不算,炮友更贴切。
说合租室友,也不到位,他是她房东还能说得上来。
只记得那天她麻药劲儿过了,醒之后看见周骐峪趴她床边,握她手在睡觉的样子。
她忽而就觉得,这人其实真挺不赖的。
阑尾炎不严重,但身边有个对你嘘寒问暖的人之后,感冒了打个喷嚏都想跑他那儿委屈一通。
这是厮悦现在的想法。
······
车只开到半山腰,停在一个平台上,剩下的路一行人打算步行。
厮悦今天穿了双潮牌经典款黑色板鞋,本想踩着鞋后跟,结果临要下车时老老实实把鞋给穿好了。
山间空气好,她下来时就先深呼吸了次。
她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边踢石子边走,偶尔转个身对周骐峪笑一笑。
他们这行人大概是异类,谁不是早早就起来了,只有他们几个下午了才慢慢悠悠的过来。
庙外有棵参天大树,树枝上挂了许多红丝带,随风在飘。
上面大约是游客一笔一画虔诚写下的心愿。
厮悦一时兴起,也去买了根红丝带在上边写。
笔头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在上边徐徐写了几个字。
挂好之后一转头,刚还在她身后的周骐峪不见了。
问江景西,他也没看见人。
她随即往寺庙里走,穿过一扇木门,到佛像前,才看到正往功德箱里塞纸币的男人。
周骐峪你往里边塞了多少?
一千,这次就带了这些现金出门。
边上不是有二维码吗?她指指旁边贴着的绿色贴纸。
纸币更有诚意。
为什么?厮悦不解。
因为我在上边用铅笔写了你名字。
??
厮悦忽然觉得周骐峪好傻,平时的聪明劲儿都不见了似的。
什么毛病。
等于是你捐,给你积德了,乖乖。他还挺理直气壮,往里边放完钱就走。
······
厮悦还是理解不了周骐峪非常人可比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