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羽面容慈爱,摸她头发,半年没见可可又漂亮不少。
樊可不自在笑笑,谢谢贺阿姨。
侍应生问道是否上前菜,樊永康说,再等等,还有一位。
贺羽向樊可解释,是我侄子。跟你差不多大,也在郁祁。又说,待会见了你们说不定认识呢,都是校友,不认识也没关系,咱一回生二回熟。
樊可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毛巾擦手,好的,贺阿姨。
话音落下,人来了。
好久不见啊我的大老姑,音色浑厚,带点哑。
黑色书包扔向空座边地上,发出轻响。
贺羽警告他,注意你的行为,贺晋珩。
樊可敢打包票这男的绝对搞体育的,太高了,肩又宽,体格完全不像高中生,外型瞅着跟个三十岁壮年男人一样。
毛寸,单眼皮,穿件空军夹克,周身匪气溢到爆炸,她好怕这人下一秒掏把抢大喊抢劫。
他坐樊可左侧位。
隐约传来股味道,她吸一鼻子。说不上来,不香不臭,男人的体味,混了烟酒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荷尔蒙的味道?
荷尔蒙本人两腿大咧咧敞开坐着,他环视一圈桌子,直言不讳道,还没开饭?嗨,来早了。
贺羽不满他的粗鄙态度,长辈面前岂容他放肆,她瞪向他,厉声说,你的礼貌呢贺晋珩?坐没坐相的像什么话。你樊叔在,不会喊人?
话出口,贺晋珩不为所动,他保持原样,扯个皮笑,樊叔。
笑容敷衍,假客套。
诶诶,好樊永康不防这孩子的首次问好,点点头应下。
贺羽碍樊可在场,压下脾气,可可你别介意,他就这样,打小惯坏了。
没关系贺阿姨。
侍应生依次上菜,空档间,贺羽介绍他们认识,完了补句,往后在学校遇到啥事了就找贺晋珩帮忙,可别客气。
樊可干笑,借机喝口水掩饰尴尬,她下意识瞟瞟贺晋珩,对方手肘搁桌上撑着头,一脸玩味,同时也在打量她。
脸部量感重,眉眼不错,高眉骨,标准犹太鼻,国内鲜少有人的鼻子如此规范,猫嘴,不薄,挺好看的。
喉结明显,前端突出,旁约一指有颗小痣。
不可否认,他确实好看,单看脸老少女性通吃,介于传统和新潮的择优长相。
只是气场中和甚至是拉低了他的脸,没人会喜欢凌厉嚣张的匪徒。
两个人暗里打量对方,樊可战败,率先移开视线,喝口水听贺羽的发言。
晚饭的目的简单。贺羽宣告,和樊永康前天已领证,暂定国庆办婚礼。今日晚食,主介绍作为亲属的他们,后续探讨婚礼的一些事宜。
樊永康认识贺羽很长时间了,正式在一起算算有三年。樊可小时候见贺羽第一面时,小孩子嘛,喜欢漂亮的人,她初见就对这个阿姨心生好感。相处了几年,初中她爸妈为种种原因离婚分居,樊永康莫名其妙和贺羽相恋,樊可到了青春期,敏感反叛,逐渐,她单方面与他们产生隔阂。
其实离不离婚没什么,结不结婚也没什么,影响不大。
贺羽夹菜给樊可,可,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要求就提有困难就跟贺姨讲,不想跟贺姨讲的跟贺天讲也行,啊,他是哥哥,理应帮忙。贺天!妹妹微信你扫上,常联系。
她啊一声。
就是说,樊可一整个共情到贺晋珩的沉默。
贺晋珩在他姑逼视下,捋把扎人刺头,拿手机。
樊可磨蹭调出二维码对准他,滴---,扫上了。
他的昵称栏空白,头像全黑,她通过,备注贺。
众所周知,社交场合轻则尴尬,重则窒息。社恐樊可扭捏地问贺羽她能不能提前走,老师布置了好多作业。
借口之一,学习。
贺晋珩附议,说他有事也要走,贺羽正好下令,送樊可回家。
我怎么送?
装啥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车?你小子小心下个月零花钱!
贺晋珩不屑这套说辞,摆手走人。
对话密集到她想说不用,但插不进话。
礼貌说再见。她在贺晋珩后面进了电梯,安静窝角落,插耳机听歌。
贺晋珩站前面。
樊可头依墙,于背后悄悄观察他的背影。
头身比优秀,美术生樊可评价道。贺晋珩的头型长得好,樊可想到之前看的英剧,里面一个男演员和贺晋珩发型类似,可人家肤白貌美英国仔,彼时她热衷替人取绰号,遂赋予他一个绰号,小猕猴桃。每当他出场,她大喊,啊小猕猴桃出来了!
她痴傻笑,没注意贺晋珩回头,将她表情尽收眼底。
觉察到他的目光,樊可回神,摘耳机,有事吗?
家住哪儿?
啊!终于提起这茬了,不用了谢谢你,我等会自己回去就好。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