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回应着这个吻,耳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清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她的视线有些迷离,看到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有时雯、蓝蓠、马也、刘艺,还有刘建辉和……顾缚槿?
也对,就算撇得再怎么清楚,她始终都是顾家人,她的婚礼顾缚槿会参加也很正常。
仪式结束,新人敬酒,原本该是一桌一桌挨着敬的,可时间匆忙一切从简,两人对着广大宾客一起连敬三杯,还没等回到休息室换下婚纱,又被乔桂琴塞进直升机,直接送去了机场。
“那边已经找好人了,直接过去就能领证。”
萧然然原本以为是要坐直升机看萧庆阳,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
“妈!你好歹先让我看看我爸!”
乔桂琴低头抹了抹眼角,哽咽道:“你爸还昏迷着,你去了也没用,还是赶紧领了证赶紧让你爸瞧瞧,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好了。”
就这样,两人半强制地被塞进了直升机。
领证的过程繁琐又简单,繁琐在于要换机要赶路要拍照签字一系列手续,简单在于,有专人领着,什么心都不用操,按步骤做就OK了。
实际上这种马不停蹄地赶进度,两人都很疲惫,再加上还担心着萧庆阳,根本也操不上别的心。
紧赶慢赶地拿到结婚证,两人脚不沾地的又立时坐飞机赶了回来,除了在飞机上窝着睡了会儿,两人根本顾不得休息。
婚纱早就脱掉了,可顾夙夜总觉得那铃铛声一直都在,她问萧然然:“你听到铃铛声了吗?”
萧然然打了个呵欠歪在飞机椅,漂亮的脸上满是疲惫,连说话声都恹恹的。
“没有啊,你听到了?估计是太累出现幻听了吧?”
——幻听吗?
顾夙夜实在太累了,又听了听,似乎又听不到铃铛声了,这才合上眼,沉沉睡去。
腰酸背痛地下了飞机,她们原本打算直接赶去医院的,可电话打过去,乔桂琴却说萧庆阳已经出院了,人这会儿就在家里。
两人直接打道回府。
萧庆阳确实回了家,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他好胳膊好腿的坐在沙发上,要不是他微笑的脸有点儿僵硬,她们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
萧然然迟疑地走了过去,还没等开口询问,萧庆阳已站起身,抚平西装衣角,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
不是冲着萧然然的,是冲着顾夙夜。
顾夙夜一瞬间便明白了,这就是个局,可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庆阳不愧是上位者,能屈能伸,道歉道得毫不含糊。
“对不起!以后你就是萧家的女儿,萧家的财产有你一半!”
萧庆阳绝对不是来虚的,他可是刚亲历过丧女之痛的,对身外之物正是看轻的时候,何况顾家家大业大,就算把萧家全陪送给顾夙夜都抵不上人家九牛一毛,谁占谁便宜还真不好细品。
乔桂琴这回是真刀实枪地掉了眼泪,反正家里的佣人都打发放假了,就留了周姨一个,也不怕人看笑话。
乔桂琴也鞠了个躬,诚恳道:“这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我现在就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们。”
所以年纪大就是占优势,认真地鞠躬道个歉,小辈儿们再不满也跟拔了气门的轮胎似的,眨眼就泄了气。
“到底怎么回事?”
周姨端上茉莉洛神茶的药茶,里面搭配有缓解头痛的洋甘菊,先帮她们缓解一下这两天的舟车劳顿。
乔桂琴和萧庆阳这才跟着她们一起落座,一五一十把原因说了一遍。
萧然然确定了父亲没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本来就美人无骨的,这会儿更成了一团软泥,她无语道:“你们说自己可不可笑?好歹也是帝都城有头有脸的人,这种封建迷信你们也信?还绕这么大一圈演这么一场大戏,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狗血确实是狗血,可当时那情形,主要是顾缚槿有意无意的心理暗示,让他们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如果不这么做,而是开诚布公地跟她俩讲,她俩万一不配合怎么办?
乔桂琴夫妻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是早做好了被女儿埋怨的准备,自家女儿怎么着都结不了仇,他们最担心的是顾夙夜。
夫妻俩听着女儿的埋怨,视线却都是落在顾夙夜身上的。
顾夙夜垂着眼帘,长睫漏下浓稠暗影,遮掩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微抿的红唇像是紧绷的一根弦,悬住了夫妻俩忐忑的心。
萧庆阳道:“小顾,我知道这事儿我们做得太荒唐,这会细细想想也觉得可笑,可如果再来一遍,我们还是会这么做,所以我们也说不出求你原谅的话,我们能做的就是补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能保住然然的命,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顾夙夜怪他们吗?情绪多少是有一些的,可也仅此而已。
她既然答应了结婚,那就是愿意的,她不是圣母,不会为了满足一个不算熟悉的人的遗愿牺牲自己的婚姻。她会答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