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握着“陌生”的手机,尝试解锁。
输入贺绛的生日,解锁了。
他顿时委屈地掉了两滴泪。
他自己的通讯录不像追星族的备用机,里面有“妈妈”,“同学”,“老师”的分组,一共几百来号人,大部分是国外的号码。
他微信里加的人不多,但也全是不认识的同学晒的精彩一天。
往下翻了几页,他还看见他妈妈商女士晒了全家某天的晚餐。
他的过去一下子变得丰满充实,可却不如在医院看见贺绛的第一眼有安全感。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微信余额大几千,让口袋里一毛钱都没有的商景倍感安慰。
司机:“问好去哪了吗?”
商景打开地图,随便标了个点,告诉司机:“去这里。”
出租车一路开出三环,开出六环,来到城市外的小镇。
商景下了车,沿着没有绿化的小路走,电线杆贴着很多出租信息。
他对着广告打了个电话,根据房东指示,找到一排六层小楼。
楼梯昏暗狭窄,两侧墙壁白皮脱落,最顶层的小房间没人租,一个月六百,押一付三。
房东是个老爷爷,并不喜欢网上冲浪,商景的身份证给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认出他就是最近大火的贺绛老婆。
商景摸了一把床铺,没有灰尘,还算干净,他下楼去买了一套棉被套上,然后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房间一共八平米,放了柜子床书桌就显得拥挤。
但正合商景心意,最好再小一点,小成休眠仓那样,他往里面一躺,纷纷扰扰与他无关。
商景摆弄着手机,查找了一圈,除了密码是贺绛的生日,手机再也没有任何跟贺绛有关的信息。
他在通讯录里检索贺绛的手机号,跳出来的是三年前的通话记录。
商景倏地从床上弹起来,为什么总是三年前?
他想起来了,贺绛在提及过去的事时,几乎也都是三年前。
三年前他们或许是情侣,或许是网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三年他们根本没有联系了。
商景在床上打了个滚,蔫蔫地把被子盖过头。
贺绛不是渣男,相反,他还很好,愿意收留无家可归的受伤男网友。
他知道贺绛对自己很好,这样一跑了之不负责任。
可是他没法面对贺绛,比庄衾那时候更没脸。
庄衾只是在网上开小号,并不妨碍到岑非诺,他可是把贺绛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而且……贺绛为什么要骗他呢。
他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如果不尽早逃离,肯定会被贺绛发现拿错手机的事。
被怀疑有臆想症,和被发现脑子不好对日记内容信以为真,商景比较来比较去,觉得还是前者比较容易接受。
他连女装癖都装过了,臆想症有什么。
这个糗已经出过了。
贺绛不会苛责一个病人,但会骂他笨蛋。
商景习惯在贺绛面前当作精,作精的底气没了,站在贺绛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知道贺绛为什么骗他,为什么演技这么好,让他把一切都当真。
但是商景不敢问。
他害怕贺绛的解释。
如果贺绛说是为了不刺激失忆病人,一切都是哄他的……那还不如不知道!
如果贺绛说因为喜欢他……也不行,影帝演技太好了,他没办法判断每一句话的真假。
只有等恢复记忆了。
商景脑袋在枕头上撞了撞,怎么还不想起来!
知识是智慧的阶梯。
他打开手机,再次下单考研书籍,就当自己租了个小房子备考,还没有人来打扰他。
……
“您和目标距离十公里。”
八公里、五公里、一千米、三百米……
一百米,二十米……
三米。
三米。
商景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一路穿过市中心,到处堵车,贺绛心急如焚,若非小红点一直没有移动过,他早就让人去赌机场和火车站了。
他在小区C8栋六楼的一扇红色铁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待会儿是抓到商小狗,是反手关门,还是先拖回车里带到酒店去。
他抬手敲门,胸腔里憋了一路的郁闷焦急惶恐,使得他说出口的话有些冲。
“开门。”
里面传来一点动静,好像有人隔着猫眼看了看他,随后退后几步,没声儿了。
柳妍妍从猫眼里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语气不善地要她开门,顿时脑补出寻仇的血腥场面,吓得都不敢呼吸了。
怎么办,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这个人这么嚣张,是不是还踩过点,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贺绛听见里面挪动重物的声音,似乎想要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