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悦不好意思看他脸,半低着头,盯着他胸前的校牌,上面有一张蓝底的证件照,“不沉,谢谢学长。”
为了给尖子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实验班就安置在行政楼。
“你要去教务处?”他问。
许其悦点头,说:“教务处没人。”
“教务处空调坏了,换了个临时的办公地点,跟我来。”
卞宁走在前面,许其悦跟在他身后上楼。他刚才脑子不转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
抬眼是卞宁的背影,同样是白上衣蓝裤子的校服,穿在有些人身上就显得格外高级,干净、挺拔且潇洒。
学生时代,大家对学习好的人总有几分崇拜,卞宁在他们学校是站在金字塔顶端、活在传说中的男人,更何况卞宁长得特别帅。
才华、相貌皆是顶尖,在周围人的恭维和偏爱中成长,按常理推算,卞宁该是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
许其悦万万没想到,卞宁这样平易近人。
在新生的入学仪式上,许其悦见过卞宁。对他而言,卞宁是浮在空中的,是虚幻的,与电视上面孔漂亮的明星没有区别。而今日近距离的接触,卞宁的实体被勾勒出来,如同宇宙大爆炸,夏娃咬下第一口苹果。许其悦的心,彻底乱了。
其实,人的记忆会发生错乱,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没有风,是他看得入了迷,忘了手里还搬着东西。
“幸亏其悦没有跟吴家那小子结婚,不然刚结婚就出这种事,晦气。”妆容精致的男Omega摆了摆手,像是要把看不见的晦气扇走。
许太太问:“怎么了?”
旁边另一人上下滑动手机屏幕给她看,“你看嘛,太惨了,死了三四个呢,还有人重伤……海跃集团的股价肯定大跌。”
“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昌平新区在建的海跃广场发生一起严重的坍塌事故,截至目前,已造成九人伤亡,其中四人死亡,三人重伤。现场的消防员还在紧急救援中,我们将持续关注救援情况。本台记者林谨行,为您报道。”
秦予馨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屏幕,回头看向吴宁。
“海跃早晚会出事。”吴宁手指抵着额角,微微眯着眼睛,“不急。”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从许其悦的视角来看是“破镜重圆”,从吴宁的视角来看是“复仇”。我有努力学习金融知识和经典案例,如果我写的商战像小学生过家家的话,请默认我只有小学生水平。
第15章 恶龙
“事故原因的初步调查结果为,近日连续降雨天气,施工建筑浇灌的水泥未干透,造成此次坍塌?”
新闻节目前的例行会议上,张东篱读到这样的稿子,忍不住笑了。
主编看向他,问:“怎么了?”
张东篱手腕靠着会议桌,中性笔灵活地在他指间转动,“下午事故发生,晚上就能有初步的调查结果,这是哪个调查机构效率这么高?”
主编不说话,负责该内容的编辑低头翻阅纸质稿件。
“都看着我干嘛?我就是好奇而已。”他耸了一下肩,抓起稿件起身,“快到时间了,准备开工。”
演播厅进行设备调试,化妆师细致地给张东篱打上一层粉底,用眉笔勾勒出眉形,眉粉填充。
化妆间的门打开又闭合,张东篱从镜子里看见来人,指向旁边的椅子,笑说:“频洲,坐这儿。”
“不坐了,今儿都坐一天了。”徐频洲在一个位置站定,清癯,两颊微向下凹陷,眼睛神采奕奕,撑不起衣服的瘦弱身子不显萎靡。
张东篱问:“看见我发给你的东西了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没看见过来干什么,看你化妆?”
“敢做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不敢做,我来干什么?”
化妆师托起张东篱的脸,仔细看,画的眉毛好像有点不对称。张东篱通过镜子观察自己,对化妆师说:“左边的眉峰稍微高了点。”
“你一直在笑,我怎么画?我给你化妆,你不要笑嘛。”
“不笑了不笑了,我哭。”
张东篱与化妆师打完情骂完俏,继续说:“调查结果不一定能播出,毕竟是省支柱企业,根深树大。”
徐频洲很少犹豫纠结,“我做我该做的事,能不能播,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良心。”张东篱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出这样一个词,不知道是在夸赞徐频洲有良心,还是嘲讽某些媒体人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林把儿童性侵的案子搞完了没有?”徐频洲忽然问。
“完了,下周就播。”
“我要带着老林,我这副身板,一看就不是工地搬砖的料,不好跟人套近乎。”
夜空的颜色逐渐加深,下弦月如勾,许其悦提着一盒巧克力淋面蛋糕打开门,进门就找寻吴宁的身影。
卞宁嗜甜,喜欢点心蛋糕之类的甜食。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