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许其悦也笑了,眼神专注而温柔,笑着问他:“真的?”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地缓和了很多,吴宁微笑点头,“真的。”
许其悦瞬间变了脸色,生气地站起来,大声说:“你又想做什么?你什么都瞒着我,还总是骗我,谎话连篇!今天晚上不许你再说出一个字。”
“你已经在怀疑了,不是吗?你将手伸向那叠照片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了。”
“闭嘴!如果你今晚不想去睡客房,你就闭上你的嘴!”
愤怒操纵着许其悦的身体,他走路带风,一头撞上了玻璃门,声音巨大。当吴宁看向他时,他已经倒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失去了意识。
吴宁从轮椅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动作太匆忙,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
“其悦!其悦!”他把许其悦的头扶到自己腿上,轻轻拍他的脸。
许其悦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额头肿出一个大包。他在吴宁的呼唤中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毫无神采,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然而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滑进耳鬓。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吴宁强颜欢笑,攥起许其悦无力的手抚摸他的脸,“我错了,你看看我,我除了是我,还能是谁?”
许其悦听不到,他眼睛一眨不眨,眼神直直的,像个伪装成真人的娃娃。
死寂里,吴宁蜷缩起身体,额头抵在他身上,咬牙说:“……对不起……对不起……”
家庭医生给许其悦检查过后,得出无大碍的结论,仅在他额头敷了一包冰袋,减少肿胀。许其悦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平躺着,像是睡着了。
“我给您看一下腿。”医生来到吴宁面前。他到达别墅时,看到吴宁跪在地上抱着许其悦的上半身。
吴宁态度冷淡,视线落在许其悦脸上,说:“我没事。”
别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吴宁守在床边,握着许其悦的手。他不知道许其悦睡着还是醒着,轻声对他讲:“把我当作是他吧,你不会感觉出区别的。”
他手肘搭在床沿,双手将许其悦的手包进掌心里,贴在眉心处,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上帝祈祷。
后半夜,许其悦身体发烫,渐渐地散发出Omega发情期信息素。他开始哭泣,吴宁吻他,手指解开他衬衣上小巧的纽扣,他哭得更加厉害,闭着眼睛,泪水从缝里涌出来,濡湿的睫毛又黑又亮。
他将他抱在怀里,试图安抚他,让他平静下来。可是没有用,许其悦的眼泪仿佛永不会干涸,要把他们溺毙了。
*
“快帮我看看,我发型乱了没?”许其悦抱着一束红玫瑰,像站军姿一样昂首挺胸地立在张文欣面前。
今晚,张文欣无数次回答了这个问题,再瞥一眼他的头发,敷衍道:“好看好看,一点都没乱。”
他目光越过许其悦的肩膀,看着他身后一群高大的成年男性,露出怪异的表情。“你表个白,需要找这么多人在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打架。”
这群成年人都是许家公司里的保安。
许其悦焦躁不安地望着路口,“你没见过,我见过别人给他表白,他绕过那个表白的人就走了,根本不听人家讲话。”
“原来你是要让他无处可逃啊!”张文欣笑得喘不过气来。
路口圆形的灯光下,出现两道相似的身影,结伴而行。
“来了来了!”许其悦拍打着张文欣的肩膀,张文欣笑着躲开他。
张文欣几乎一模一样的兄弟俩,困扰道:“哪个是?”
“戴耳机那个。”
“这你也能认得出来?怎么认?”
许其悦焦躁不安地说:“气质。”
一群男人冲出来,将兄弟俩团团围住,卞宁拿掉单侧耳朵里的耳机,转头问卞泊:“又打架了?”
“没,没,我最近可乖了。”卞泊环顾四周,摘下自己的书包提在手中。
许其悦抱着花冲到卞宁面前,勇气十足地说:“卞宁,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卞泊忍俊不禁地退到一旁,把卞宁独自留在人群中心。
晚自习放学时间,这条路是许多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短短的几分钟,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人。
卞宁看向许其悦,说:“太突兀了,我不能接受。”
“我之前给你写了很多纸条呀,而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在卞宁的目光中,打直球的许其悦突然害羞起来,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将玫瑰花递给卞宁。
“我高中不谈恋爱。”
他绕过他要走,许其悦抓住他的手臂,姿态放得很低,“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把这束花带走吧,它是属于你的。”
“我花粉过敏。”他拨开许其悦的手,离开人群。
卞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拿走了许其悦的花,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