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低头,对上怜生的眼睛。
“想什么呢?”怜生肆无忌惮地扯了扯他的头发。
叶舟拍拍他的脸:“可算是精神了。”
“那是必须的。”怜生笑容灿烂。
“能起来么?”
“……我试试。”失血过多的怜生在叶舟的搀扶下站起身,双腿发软险些给跪下,好在及时站稳了脚跟。
叶舟叹了口气,“你这样,我们走一天也出不了这林子。”
怜生瞪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害小爷变成这样的?”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叶舟一脸的愧疚。
“不关你事,这笔账,我会讨回来。”怜生愤恨道。
叶舟微讶,他以为能瞒过怜生的。
“没见你杀过人。”怜生已经说了出来,“那个鬼面人应该被你重伤了,顶多半死不活,客栈那个盗鬼八成是他同伙,说不定会去救他,我知道你不想我去复仇,可我总不能白挨一刀子吧?”
叶舟欣慰道:“你长大了。”
这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哪来的?怜生嘴角一扯,不和他废话。
同时间,客栈那边,同样是一夜未睡的莫问面无血色,坐在一片狼藉中休息。
阿靖把银子扔给掌柜让他滚蛋后,就沏了茶端给莫问,“门主,喝口水吧。”
莫问接过,喝了一口。
“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阿靖担忧道,“万一怜生那废柴拖他后腿……”
“不会。”莫问打断他的猜测。
“可是……”
“我拖你家公子后腿真是对不起你了啊。”怜生的话从门口传来。
叶舟抱着怜生缓缓走了进来。
怜生搂着叶舟的脖子,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染上了自己的血迹,而且已经干了,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公子!”阿靖第一时间跑过去。
“我没事,怜生受伤了。”叶舟把怜生放下来。
莫问走到他们面前,扫了一下两人的情况,没说什么。
“我去拿药。”阿靖风风火火跑上了楼。
上药的时候,怜生的伤口暴露在空气和其他人的视线中,阿靖到抽一口凉气,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伤口太过狰狞。
怜生一动不动,任他们欣赏自己的伤口,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不满了:“看够了没?药给我,我自己上!”
“好了好了。”叶舟安抚了下他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抹上药粉。
“嘶。”怜生吃痛,随即死死咬住下唇。
阿靖说:“这里又没外人,你忍不住就叫出来好了,我不嫌你丢人。”
才怪,他要是叫了,以后绝对是阿靖茶余饭后的消遣。
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叶舟的指尖沾上不少血迹,他叮嘱怜生:“别让伤口碰到水,平时活动动作也不能太大,这伤得养一阵子。”
怜生祈祷:“希望别留疤。”
阿靖嗤之以鼻:“你个大老爷们还怕留疤。”
怜生还他一句:“我怕以后姐姐看到会难过。”
“……”
众人都沉默了。
阿靖想,要时玉生知道怜生跟着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扎成刺猬?
整顿一番,他们重新上路,速度之慢简直令人发指。
“快一点没事的。”怜生实在忍受不了这堪比爬行的速度。
阿靖磨了磨牙:“你想死直说。”
“……”怜生摸摸鼻子,又不是他想受伤的。
马蹄声“哒哒哒”,缓慢而稳健地驮着背上的人前行。
第49章 夜宿
“我说废柴公子啊,这武林大会都结束个把月了,你怎么还是回华山?”聂天行坐在树杈上乘凉,问着正下方的沈言,“该不是还惦记着你那个富甲一方的沈家吧?”
沈言皱眉,“休要胡说。”
“嘿,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来来来,给爷说说你这一股脑儿往沈家走,为的是啥?走错方向就?还走反方向?!”
沈言被问得噎住,他抬头看天,惆怅道:“我只是想看一眼……”
“看什么?看那个比你还废柴的弟弟如何坐上家主之位耀武扬威么?”聂天行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
沈言的目光凝重,他说:“看看沈家,有没有被他败光。”
聂天行扯了一片树叶下来,指间一转,树叶如刀片似的嵌入树干中,“你这一回去,不就是正中他下怀么,除了五毒教,肯收沈家银子取你小命的门派,多着呢。”
沈言忽而一笑,他回转身,看着抱着头倚着树翘着腿的聂天行,阳光从叶片间漏下来,倾泻在他身上,沈言仰望着他说道:“这不是有你么?”
聂天行笑哈哈地说:“是啊,有我保驾护航,保你太太平平。”
沈言弯腰作揖:“有劳聂少侠。”
树叶哗啦啦落下来,一只手托起沈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