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一心想让你当他的乘龙快婿,怎么可能赶你走。”
颜瑞文提起衣摆,在玄清床头一坐。
“为了林朗?”
玄清并不否认:“既然当了师父, 总该为徒弟着想。”
“我呢,”颜瑞文问,“你为我想过什么?”
玄清捏捏他的肩膀:“林朗没伺候好你吗?”
颜瑞文不屑道:“你出的馊主意,给我捶背。”
玄清心虚地笑了笑, 料到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是条慢慢长路。
颜瑞文按住玄清的手:“睡吧,明日就向萧翎辞行。”
玄清道:“辛苦你了。”
“为何辛苦?”
“为我们寻觅新的住处。”
“做大侠的果然脸皮够厚,”颜瑞文道,“我何时答应了?”
玄清合衣躺下:“此时。”
颜瑞文发出一声闷笑,指尖滑过玄清的额发。
“你啊你。”
玄清在他低哑的声音下缓缓合上了眼。
待到天光乍亮,玄清带着困顿洗漱完毕,去林朗的房间,只见小少年睡得四仰八叉,鼾声阵阵。
亏得林朗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据玄清所知,他的童年过得并不顺遂,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沿街乞讨。
玄清捏住林朗的鼻子,看他脸逐渐涨红,挣扎着喘了口气。
“谁偷袭我!”
林朗从梦中惊醒,一个驴打滚滚下床,双手在空中乱挥,和他之前打的王八拳倒是一套。
玄清捏住他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醒了没?”
林朗揉了揉眼,对玄清咧嘴一笑:“师父,是你啊。”
玄清放开他:“快去收拾一下,用完早膳我们就离开。”
林朗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玄清正要说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谁都不能走!”
玄清一个错步,将林朗揽住身后,紧接着一股深厚的内力如潮水汹涌而来。
林朗拽住玄清的衣服:“怎么了?”
玄清厉声道:“别动!”
林朗立即缩回探出去的脑袋,饶是如此仍是被余波冲击到,一个趔趄跌到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玄清快速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好在并没有伤及内脏。
林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满意惊恐地望着玄清。
玄清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没事,你在这等为师。”
语罢,玄清怒气冲冲地走出门,本欲质问萧盟主何故出此重手,然而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玄清却说不出来了。
满眼血丝,再不见昔日的雄姿英发,萧翎一夜之间白了头。
玄清几乎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萧怀离,死了。
那个玄清无缘相见的史上最短命的武林盟主,箫音音的大哥,萧翎的长子,死在了夜里。
“再捉到真凶之前,谁都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眼下的萧翎不是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而是一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父亲。
他的身后是一众侠士,为首的便是崇山派掌门石天门。
石天门捋了一把胡子,锐利的目光扫过院子的每个角落。
“玄大侠,请恕老夫失礼了。”
“石掌门言重,”玄清抱了拳,走流程道,“敢问发生了何时,如此兴师动众?”
石天门重重一叹气道:“萧少盟主不幸被歹人所害。”
玄清露出既惊且悲的表情:“何人所为?”而后对萧翎道,“萧盟主还请节哀。”
“我算什么盟主,”萧翎惨笑道,“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住。”
在场的众人马上七嘴八舌地安抚他,不过于萧翎而言,千言万语都已无济于事。
待萧翎情绪稍稍平息,石天门又道:“此次事关重大,查明真凶之前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行动,还请玄大侠见谅。”
玄清看石天门俨然成为负责人,想来他意图借此机会接下主事的大权。
玄清从善如流道:“自然,有什么玄某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石天门不痛不痒的讲了几句话夸赞玄清明事理,慢慢引入正题。
“玄大侠,今日怎么不见颜公子?”
“他……”
“怎么,看不见我很奇怪?”
玄清诧异地抬起头,但见颜瑞文姿态潇洒地立于屋檐之上,手中一把白玉萧,缀着的正是玄清的剑穗。
他不是去为他们安排住处了?
石天门朗声道:“敢问颜公子昨夜何在?”
颜瑞文道:“夜里当然是在房中睡觉。”
石天门道:“贵院的小厮却说公子未曾回房,又是何故?”
颜瑞文轻笑:“我睡哪里,难道还得像向下人报告吗。”
玄清眼见气氛不对,忙道:“昨日